但是,现在情况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只见周善手执长戈,大喝曰:“汝何人,敢挡主母!”叱令军士一齐开船,各将军器取出来,摆列在船上。风顺水急,船皆随流而去。赵云沿江赶叫:“任从夫人去。只有一句话拜禀。”周善不睬,只催船速进。
船上对话依然在继续。只听刘厚说:“香姐,你带我回去,我的情况会变得很惨,难道你不知道我会成为人质吗?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为世人所不齿,你现在也是挟我以令刘备啊。你说,你和曹操有什么区别?”刘厚见反正事情也这样了,只能按原历史等赵云和张飞救了,于是也心平气和了很多。
孙尚香对于这个小毛孩说出这番大人话来,一点也不觉得惊奇。她和刘厚相处了2年多,见识过他种种神奇之处,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怎么会呢,我只是想带你回去见见母亲,你看,我成亲那么多年了,母亲还没见过你,你去见见她也很应该嘛。还有,你怎么可以将我和曹操那个汉贼比较,哼。”
“去见国太夫人当然没问题,问题是孙权必然会害我,最起码,他也会让我爹拿荆州来换我。虽然我知道你和我爹感情不一定很好,但是,你既然已经嫁给我父亲,就不应该做出损害夫君和他孩儿的事情来。三从四德还是要讲的吧。”
“他是你舅舅,怎么会害你呢,你这小孩儿,莫要乱讲。”
“他又不是我亲舅舅,我也不是他亲外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刘厚打断了她的话。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看我不打得你屁股开花。”孙尚香佯怒道。
“哼,孙权、曹操、还有我爹你夫君刘玄德,都是当世之枭雄。这些所谓的枭雄都是什么货色?他们都是六亲不认的主,亲情在他们眼中还不及一座城池重要。亲生妹妹的幸福,还没有双方短暂的几年合作关系重要,没有一座荆州城重要。”
“你,你,你是什么意思。”孙尚香脸色变得煞白,显然刘厚戳到她的痛处了。
“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当年我那个好舅舅,你的好二哥,为了和我父亲联合抗曹,不惜将自己的亲妹妹嫁给我父亲。嫁就嫁了吧,他偏又三番四次设法加害我父亲,三番四次设计谋夺荆州。一旦他害死我父亲,你又是什么下场?难道他没想过你的感受吗?他有在意过你的幸福吗?”
“你胡说,不是这样的。”
“这次,也是一样,他为了谋夺荆州,竟然骗你说你母亲生病,目的是想借由你的手,将我劫持回去,好让我做人质,威胁我父亲拿荆州换人。他有没有想过,这件事之后,你还怎么做人?你后半生还有幸福可言吗?你在他心目中,根本不是什么妹妹,不过是一件工具,一件帮他谋夺荆州的工具,至于这件工具事后是破了是烂了,他有在意过吗?”
“不要说了。”孙尚香气愤之极,一巴掌拍在案几上,案几上的茶盏跳了起来,茶水洒了出来。只见她双肩耸动,脸色潮红,呼吸粗重,双拳紧握,以致手指都被握得发白,银牙咬的咯吱响,显然已经怒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