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在场中，这大殿里，温度似乎带上了一丝冰冷。

叶凡感受到了来自这位云玉导师的压力，略微沉吟，不过还是拱手回答。

“杀戮并非我愿，但鱼龙混杂的浑水里，雷霆的手段才能镇压一切。”

这句话不急不缓，并没有刻意的解释，叶凡挺立着胸膛，此刻，直视着眼前的云玉。

“好一句杀戮并非我愿。”云玉回答，目光盯着叶凡，却是再度开口，“若天下人兼相爱则治，交相恶则乱。”

“杀戮，本就不代表治理。”

“已经相恶的人们如何让他们相爱。”叶凡却是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再一次开口，“云玉导师，你知道现在的人族外界是什么样子吗？”

“王朝组织肆虐不绝，高层默不作声，秩序已经在崩坏，别有用心者在毫不犹豫的劫掠那些本不该遭受苦难的民众。”

“我厌恶和这些狡恶小人周旋，当我有了力量时，我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镇压他们。”

“你所谓的镇压，真的只是那些险恶之人吗？”云玉敏锐开口，“正义之战当然无碍，可如果以此为借口大兴杀伐，你所谓的正义，不正是让你成为下一个暴君的借口？”

说到这里，叶凡没有开口，大厅里，原本火药味十足的争论突然沉默了下来。

云玉愣了一下，似乎是被这突然的沉默袭击，有些意外，看着叶凡，眼神有些变化。

而停顿了许久，叶凡却只是呼出了口气，紧接着，眼神再一次变得坚定了起来。

“慈不掌兵，我不在乎是否成为暴君。”

“云城十金一米之时，谁又说过天下人兼相爱则治呢，至少我的屠戮，让这样的悲剧没有出现。”

“你……”听到这里，云玉噎住了，这位导师看着眼前这个坚定的少年，眼神突然有些恍惚。

当年，他们也曾这样争吵。从平城吵到京都，从京都吵到前线，吵到这明心宗，吵到一别二十余载……

想到了什么，最终，云玉却是无奈一笑，摆了摆手，靠回了椅背，幽幽开口，“你这小子，果真跟长老说的一般，带着你先祖的风采。”

“这明心宗里，从没有一个学员，敢这样和我争吵。”

“晚辈并无冒犯之意，只是理念不同，各抒己见。”叶凡回答，也是拱手。

“罢了，我也没有同你争个对错的意思。”云玉也只是摆了摆手，“你来明心宗求学，是想求学什么，御兽？体术？还是奇门异术？”

“我的技艺已经完全，只求半年后的金鳞池名额。”叶凡回答，停顿了一下，又道：“另外来时接引道人说明心宗里有人王传记，我想获得借阅传记的权限。”

“就是说，你来明心宗，不为求学？”这句话却是让云玉的眼睛眯了起来，看着叶凡，缓缓开口，“一二十岁的年轻人，也敢称自己的技艺完全？”

“自信是好事，自信过头，就是无端的狂妄了。”

“晚辈并不是狂妄之辈。”闻声，叶凡回应。

“有点意思。”云玉的嘴角扬了起来，说了一句，随即，她站了起来，缓步向着叶凡走来。

“我倒是想看看，你所谓的技艺完全，来源于何处。”

说着，很快她便停顿在了叶凡的对面，站立后，缓缓抬起了手。

“来吧，既然长老选了我当你的导师，我也有资格检验你的实力。”

“展示你的所有所学，同境界，若你能胜我，金鳞池的名额和传记借阅的权限我都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