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白已然手麻脚麻了,快冻成一块冰糕,脸上挂着的神情丝毫未变。趁亡命之徒不注意,她的手指已经摸到佩剑的剑柄,稍一用力,剑鞘便会离身。
她心中冷笑:姑奶奶我可没那么多耐心,若你们再来不动手,就别怪我自己解决了!
这么个寒天冻地,还是在深更半夜,沈暮白是真的不屑陪这个亡命之徒再耗下去了,正准备直接反杀。但突然巷口出现了动静,让她骤然停顿。
她再仔细瞧过去,不见半个人影,但好像变得嘈杂了起来。
像是在黑夜中点起的火堆,总是让人无法忽略。
陈曦的声线已从巷口传来,清冷而低沉,压迫感十足,“放下匕首!”
他们互相看不清对方的面孔,只能凭模糊的身形判断二三,亡命之徒确认有人过来,知道是这个曦皇子的小随从搬了救兵,他似乎意识到危险沓至,猛地抬高声音威胁道。
“你别过来!再进一步,我便……”
他拉拽着沈暮白的往后头拽了拽,沈暮白不得不亦步亦趋,只是眉眼间透着些复杂。她微微偏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陈曦的轮椅落定,他高大的身形笼在暗影里头,只能隐约看清他抬起的手臂和稳如山岳的姿态。
陈曦继续开口,还是一贯的冷静语调,“放下匕首,此事或可宽恕。但若你坚持执迷不悟,后果你当清楚!”
月光透过薄云洒在地面上,映出一片冷白。沈暮白被挟持在亡命之徒的手中,她肩上的衣衫被揪得凌乱无序,但面上却无惊惧之色,反而带着三分漫不经心的冷意与傲慢。
可这样的画面在陈曦看来,已经怒发冲冠、怒不可遏!如果他能站立,自己想要先削了此人再说!
如此局面之下,陈曦假意稳住对方,轻轻抬手摆了摆,示意身后的所有侍卫退下。
“你们都别过来,我去和他说。”
侍卫们你一言我一语。
“殿下,您不能——”
“别废话!”
陈曦根本不听,他不要旁人的帮助,自行推着轮椅缓缓向前。他的目光锁定亡命之徒,故意装作温和。
“有什么事好好说。你可以拿我,换你手里的人。”
亡命之徒显然愣了一瞬,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当今正炙手可热的皇子竟主动送上门来。他冷笑一声,依然将自己的面容藏在暗处。
“我凭什么信你?”
沈暮白直接对着陈曦,只见陈曦抬眸,彻底震慑住对面的亡命之徒,声音却还是那样不疾不徐。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我们在廖府前见过的。祝。二。弟。”
此言一出,祝二弟慌了阵脚,握着匕首的手抖了一下,一切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