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工被找来了。

陶艺的转盘，需要调低速度，以防止泥浆飞溅，破坏了特写镜头。

上去试镜头的，是和黛咪·摩尔一起参加了培训的罗纳德。他是在场的人里面，唯一会一点捏陶土的人。

“噗哧……”

降低了转速的陶艺，对技术的挑战明显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稍微一大，整个陶器就坍塌下来，成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丑八怪。

“嗨，我不行，戴·杨还没来吗？”

罗纳德拿起湿布擦了擦手臂，不过有一点好，泥浆倒是没有溅在脸上。

“我来了，有什么需要解决的？为什么你们把转速调慢？”戴·杨被火速请来，她一进摄影棚，就知道陶艺的转盘转速被人调慢了。

罗纳德双手摊开，指着自己穿上的布外套，然后再指了指自己的脸，对戴·杨说到：“我需要近景和特写长镜头，脸和脖子要特别干净，但是身上，手臂上，和上身，被泥浆弄得越脏越好……”

“哦噢……那看上去，看上去可很性感……”戴·杨明白了罗纳德的意图。故意把身体弄脏，也是一种在银幕上表现性感的手法。在老式的B级片里，有很多老导演会使用。

但是这种手法毕竟有点……所以大制作很少采用。而Ghost这部电影，弄脏身体是一种天然符合剧情的安排……谁让女主角是一位陶艺师呢？

“你具体需要的是什么？”戴·杨走近，拿起水壶往那坨陶土里加了些水，以便更好的塑形。

“我需要一个器物，黛咪·摩尔掌握的初级陶艺也可以塑造的，尽量把她的手臂和前胸弄脏，但是保持脸部和脖子的干净……”

“你的三个要求是互相矛盾的……”戴·杨摇头。容易的器物往往用比较软的陶土配置，用较快的速度，这样方便新手控制塑型。但是放水多，速度快，泥浆甩出来又会弄脏脖子……

“那就是为什么我要找你来……”，罗纳德请戴·杨，除了给高额的咨询费，还答应给她一个电影角色的。

“让我想想……你的镜头不需要一直连贯吧？”

……

第二天一早，黛咪·摩尔来到摄影棚的时候，已经发现了昨晚在这里工作到很晚的戴·杨。

“戴？你怎么来了？”

“我来做你的手替……”，戴·杨指着陶艺转盘上的那堆高高的陶土说道。

“啊？”黛咪·摩尔转头开始找罗纳德，不是说好了自己全程出演的吗？

“黛咪，你来了？”罗纳德正在指挥摄影组搭机位，听到了黛咪·摩尔的担忧，用手替会给评论界不好的印象，“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手替……”

“可以开始了吗？”罗纳德问灯光组是否准备好了光线，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以后，他示意戴·杨过来……“开始……”

黛咪·摩尔换好了一件新的白色衣服，同样的戏服她有好几十件，为了满足拍摄时候被泥浆溅上的需要。

她注意到，摄影机没有开，摄影助理还在量焦距，戴·杨就已经在现场播放的音乐当中，开始为陶器塑型。

“是个花瓶吗？”黛咪·摩尔很快发现了，戴·杨做的是一个高脚花瓶，细长的瓶身，在上部三分之一的地方，还膨胀了出来，是一个特别的形状。

“好了……”戴·杨把形状弄出来，就拿着毛巾擦泥浆。

“你去试试看，用手伸到花瓶里面，不要把它弄倒了……”罗纳德示意黛咪上前。

“哦……”黛咪·摩尔小心地把手伸进去，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花瓶的毛坯。

“Oops……

黛咪一个用力稍大，花瓶的形状就被改变了，她的手指头把快速旋转的花瓶，从原来很光滑而优雅的曲面，变成了粗糙，不对称，而又有点歪斜的样子。

不过她毕竟比罗纳德练得时间多，马上改变了自己的力度，避免了花瓶倒下来。

“很不错吧？”罗纳德看向戴·杨。

“确实很不错……”戴·杨看着黛咪居然没把花瓶弄破，也觉得她有点水平。

反正观众看到的，都不是花瓶最后成型的样子，黛咪·摩尔扮演的莫莉，到底是把作品往好看的方向，还是相反的方向修正，其实他们也看不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