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娟也没说别的,只是点了点头,转而又说:“你们赶紧收拾一下去找你们姐夫吧,我还要去一趟小妹家里。”
说罢,便盖上布遮住剩下的两贯钱,走入了雨中。目送大姐离开后,二柱三柱也连忙拿着两贯钱回自己家去。
小赵氏这才来到陈大柱身边,看着他手里用绳子穿起来的铜钱,默不作声。
“这是大姐借给我们的,伱记一下,我跟大姐说三年内还上的。”陈大柱说。
小赵氏点了点头,面露忧色的看了下滂沱大雨,迟疑道:“当家的,要不我们少买一些粮食吧?”
厨房跟堂屋隔得不远,虽然雨声嘈杂,但刚才陈大柱兄弟仨在堂屋讨论的事,她也听到个大概,知道他们一直在争论要不要将所有的钱都用来买粮。
这么大的雨,下到现在都没减弱的迹象,她心知夏收歉收几乎是板上钉钉了,今年怕是剩不了钱,她不愿将所有钱都花光。如果家里一个铜板都没了,万一家里谁有个风寒发热什么的,请不起郎中买不起药,就只能干着急了。
陈大柱叹了口气,“你在家看着孩子们吧,我去姐夫家了,跟他们一起到县里买粮。”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小赵氏却听出了陈大柱的决定,面色霎时一白,双手的拇指食指攥住衣角,由于过于用力,指甲都是泛白的。
其实陈大柱又何尝不知道媳妇的担忧,只是他觉得他爹上晌时有句话说得对,不发生灾害还好,如果真有水灾,现在准备得越多,活下来的可能就越大,凡是抱着侥幸心理,没有准备或者准备不足的,或者等死,或者卖儿卖女卖妻,或者作乱。
他不想死,不想妻离子散,也不想作乱,所以他只能现在能准备多充足就准备多充足。就算没有发生灾害,现在倾尽家财囤起来的粮食,也能好好保存自己吃,或者便宜卖给粮店,亏了也就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