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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烂成这样了,还能有人参军?”
军官其实倒也不是没听说过“陆上天国”之外的其他实体有着类似的问题,但真的当他从丹尼斯的口中聊起时,还是不免得感觉到了好奇。
毕竟他自己就是个职业军人,训练如何艰苦都暂且不论,在美洲这片四战之地上军人可是真的都随时面临着死亡的风险。扪心自问,如果“燎原火”内的军人待遇也和丹尼斯口中描述的一样糟糕的话,自己可能都想象不到究竟要生活落魄到什么地步才会选择去参军了。
“当然没几个傻逼肯主动去参军咯,但那群公司老爷们又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大不了抓壮丁呗……”
随着一句淡然的话语突然的一顿,丹尼斯嘴边的烟卷紧接着便是一明,一灭,再看那顺着微微咧开来了的唇缝之间袅袅散溢开来了的迷蒙烟气淤积于车内挥之不去,让身旁那位军官看了,眉头亦随之一紧。
“……我甚至敢说那些个西联、新美国,或者是德州佬,他们的军队里起码能有一半多都是抢抓来的壮丁……不,一半多都说少了,起码一多半!
绝大多数都是街上随便提溜了两个流浪汉或者干脆就是找监狱里花钱买的囚犯,然后拉去改造改造扎两针激素,脑子里头再上个保险就直接送去前线了,至于这帮子可怜虫最后的下场嘛,要么就是在战场上死的不明不白,要么就是心里防线崩溃当了逃兵,再被那大后方坐着沙发吹着空调的老爷们按一按遥控器给爆了脑袋。也就只有极少数压根来不及接受改造,或者运气好逃出去了信号接收范围没被发现的能够成功活下来当个逃兵……”
明明是那么黑暗且可怕的话语,可是在这会的丹尼斯口中述说出来却又像是家常里短般的寻常,让一旁的军官听了,心里免不得又是好一阵的震惊,但也不知道究竟是应该震惊于资本对于人性的蔑视,还是应该震惊于丹尼斯这样的平头百姓对于这种黑暗现实的麻木。
“当然,也有那种足够幸运活到了退役的幸运儿,他们有的甚至可能还能混上个士官,但那也没用,因为军队里头给士兵用的义体那特码的都不应该是给人用的,顶着那么一身军用义体就没有不发赛博精神病的可能性,最终也逃不过发疯被人当场击毙的结局。”
又听见这最后一句,听见甚至就连那些留得了一条性命能从战场上走回来的士兵都逃不过一个注定悲剧的结局,军官便再按捺不住惊叹发问:
“难道就连退役安置都没有的嘛?”
就这么将一批身上携带有军用级别义体,受过正经军事训练,战场上见过血,甚至有的可能还罹患有创伤应激综合征的军人就地解散?怎么可能?
“我猜大概是没有的吧?反正你要是常看夜之城的新闻,隔三岔五的便会播报说哪哪哪出现了赛博精神病提醒市民不要靠近,而这些赛博精神病里头退伍老兵又是最多。并且话说回来,我自己倒也确实是在夜之城里头亲眼目睹过一起赛博精神病当众开枪的,不过哥们我也是命大,那个赛博精神病很快就被后面赶来了的暴恐机动队——另一群合法的赛博精神病们给搞定了,没伤到哥们我。
另外在我光顾太平州义体黑市的时候,几乎永远都能看见那群臭老鼠们菜单上最最高档的货色就是各种各样军用级别的义体,而这些军用级别的义体又都是那些大公司专供给军队使用,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街头的耗子们拿到一手货,所以这些军用级别义体还能是怎么来的呢?
呵呵……反正在夜之城里头当兵到底有没有退役补贴或者安置,这我确实是不太清楚,但至少那群退役老兵们的日子看起来也没有好过到哪去,就算有恐怕也没多少吧?”
一个模棱两可,听起来却又像极了真相的答案传入了军官的耳,第一次如此切身的察觉到了国家与国家、军队与军队、甚至是人民与人民之间的境遇之差距,这种浪涛潮涌般难以言述而又沉重窒息的压迫感觉让其瞬间失了声,再说不出来哪怕一句话语。
而虽然军官这会沉默着说不出来话,但那也并不代表丹尼斯的嘴巴也一样被缝上了线:
“所以,咱俩一起对接跑了这么多天货了,但对于你们这个新来的‘燎原火’我还真的不怎么了解,所以说在你们‘燎原火’当差一般都是什么待遇来着?我都已经跟你讲了半天夜之城了,怎么说也该换你给哥们我掏掏耳朵了吧?”
再听丹尼斯一转话头问起来了“燎原火”,立刻就将军官的思绪从对夜之城之黑暗的惊讶之中一转到了自己原本习以为常了的“燎原火”的生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