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微敛,山风呼啸,密室内更显得暗沉,火褶子的红光照在石壁上,任山风吹得忽明忽暗,几个人的脸也被映照得红彤彤的,那老者兴趣盎然,不停地高谈阔论着,说到兴奋处竟手舞足蹈的跳着,而柳如烟却有了几分醉意,一旁的辜小刚正搀扶着他。空气里弥漫着醉人的酒香。
姓雷的老者已是酒酣耳热,呼道:“喝,喝,我们喝他个不醉不休,来来来,小兄弟,满上满上!”他抱着酒壶又为柳如烟斟满。酒壶倾泄,哗啦啦的流水声在寂静的洞内听起来异常清脆。
柳如烟急忙摆手道:“雷老前辈,不可,不可再喝了,晚辈醉了,晚辈不胜酒力,醉了醉了!”他本心中愁怅,不觉间又多贪了几杯,此刻只感到头昏目眩,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辜小刚见两人都醉意朦胧,不时在一旁劝慰。
姓雷的老者嘿嘿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再喝他几壶又何妨!已许久没有人陪老夫喝酒了,小兄弟,你就是老夫的知己啊,小兄弟只管放心,寻人的事就包在老夫身上,老夫必当为你找到你的小妹。”
柳如烟熏熏的说道:“那晚辈就多谢雷老前辈了。只是二十年了,想要找到小妹,怕是希望渺茫了。”他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深沉的伤感。
日落西山,两个人喝得昏天暗地,眼见洞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色就要来临,石桌上已东倒西歪放了五个空酒壶,柳如烟直喝得不醒人事,扶在石桌上睡着了,姓雷的老者也歪在一旁,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辜小刚只得将柳如烟扶在石床上躺下,又将雷姓老者也扶在另一张石床躺下,为两人擦干净嘴角的污秽。落日黄昏时分,夜色将近,晚风呼啸,洞口斜照早已隐去,只余留阴冷的风声。洞穴里更加暗沉,却显得火光浓烈亮堂。
辜小刚看着两个酩酊大醉的人静静躺在石床上,自己犹豫着要不要就此离去,呆立了半晌,又瞧了瞧自己手臂的伤口,那金创药已显出疗效,血迹也不再流淌,凝固成一道血痕,也不似方才那般剧痛。想着家中的母亲,兴许已站在村口树林里焦急等候,他顾不了那么多了,索性心下一横,不能再让母亲为自己担忧,提剑缓缓朝洞口走去,刚走出几步,忽又停了下来,回头瞧了瞧柳如烟和那怪老者,心中顿觉不忍,又折身返了回来。
他岂能趁柳大哥孤身躺在这阴冷的洞穴里?他来到石桌前坐了下来,突感身体疲乏,不觉间俯身在桌上渐渐沉睡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等他苏醒过来时,只觉得头脑昏沉,眼皮沉重得似乎睁不开,他定了定神,看向洞口,天色已大亮,外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晨鸟鸣叫。一缕晨曦自洞口暴射进来,洞中弥漫着一股清辉,干冷的晨雾飘荡,令他神清气爽,头脑清醒了许多。他朝石床上一瞧,才发现两个人还在昏睡,心下顿时一惊,犹豫着走了过去,脱下身上的披风,轻轻盖在柳如烟身上。
这时,柳如烟缓缓睁开了眼睛,见辜小刚蹲在身边,静静的凝视着自己,他脸上露出一抹暖阳般的微笑,昨夜宿醉未醒,只觉得脑袋瓜撕裂般的胀痛,欲挣扎着坐起身来。
辜小刚朝他微笑道:“柳大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柳如烟皱起眉头问道:“小刚,你昨夜一直守在我身边么?唉,哥哥让你受罪了!”
“大哥,别这么说,昨晚你和雷前辈喝多了,我便将你们扶在石床上睡下,嗯嗯,我也在石桌上睡了一夜,倒是担心你染了风寒。”辜小刚说的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