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们都给我等着!”
见已经大势已去,佟海山也没法再说什么,只能狼狈跑出了庙门。
这时走过来的宋寡妇,却扑通一声跪在了李金鳌面前。
这举动突如其来,一时间李金鳌、三先生我们都愣了住。
就听宋寡妇哽咽道:“李金鳌,你根本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宋友德不是被你打死的,是被我毒死的……”
听到这话,李金鳌沉默了。
宋寡妇又哭嚎道:“他是个畜生,每晚喝了酒就虐待我,然后又出去装成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诋毁我的名誉,就像是我做了多对不起他的事一样。可我终究选择了他,我就一直忍着,一直忍着,我以为他会改,可他只会变本加厉……那晚上我终于忍不住了,因为他又喝醉打我时,竟脱口而出,原来当年烧死我爹妈的那场火,是他故意点的,就因为我爹妈当年看不起他,不准我嫁给他,他竟怀恨在心……”
“所以你给他下了毒?”三先生问。
宋寡妇抹了把眼泪,点头道:“我趁他喝醉,偷偷把耗子药下在了给他熬的醒酒粥里,等他吃完,我本想看着他死,可这时几个在码头一起做工的捻匠却来找他,说黑旗队来闹事的人太多,要他一块过去帮忙。他穿上衣服就跟着去了,这才打斗时死在了现场……”
他说着看向李金鳌,眼神更愧疚了。
“李金鳌,我真的不是成心想害你,可谁能想到他毒发时,竟从船上跌下来,正好撞在你的拳头上?事后我听说你被抓了,就去找过白老镇长,向他坦白这些想要认罪,可他不准,他深知孙友德这些年是怎么摧残我的,如今他终于死了,老镇长不忍心我再去为他服刑受罪,何况那时上边也急于结案平息事端,都不想再节外生枝了,你这才成了我的替罪羊……”
宋寡妇已不敢再看李金鳌的眼睛,她满脸的愧疚表情。
哪知道听她说完这些,李金鳌却并没表现出她预想中的愤怒。
他平静一笑,强忍着剧烈的腿痛说道:“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孙友德从船上跳下来时确实还活着,也确实是我一拳头打断了他的脖子,男人不能逃避责任,我更不会把什么事都推到个弱女子的头上……”
宋寡妇一愣,又哽咽说:“你,你难道不怪我?如果不是我,也许孙友德不会死,你现在仍还是黑旗队高高在上的二当家……”
“那我就彻底回不了头了。”李金鳌的脸上,仍带着暖暖笑意,他摇了摇头,苦笑道:“所以相比于恨,我觉得我更该感谢你,如果没有三年前那件事,就没有我李金鳌的新生……”
听到这话,宋寡妇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崩溃地号啕大哭了起来。
这一刻,她终于把藏在心里三年的委屈和愧疚,一股脑全都倾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