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位收藏大家听说王津是故宫钟表修复师后,反复追问故宫有没有这样的表,听到王津腼腆的笑着摇头说没有类似的后,心满意足大笑着表示道,
“只要我有两三件故宫没有的,我就很开心了。”
观众都要乐疯了,
“哈哈哈哈!”
“纳尼,你居然想和故宫比试?”
“隔着屏幕都感觉到王师傅此刻心里笑出了声!”
“面对黄先生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王师傅只能报以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哈哈,太可爱了。”
观众的吐槽当然都是玩笑话,黄先生很可爱,而两人的对比,更是让人看到了两种不一样的境界和追求。
收藏家重视的,是女王签名为怀表带来的附加值,能用财富求得自己喜欢之物,是一种乐趣,而对于王津,更多的乐趣却只是把一份千百年前的文物用心修复好然后在自己手里传承下去。
盛世收藏的喧嚣,对照出手艺人的本真,面对收藏家也好,富丽堂皇的商业会场也好,王津既不逢迎也不失落,他知道自己是谁,与那个富丽堂皇会场中大多数人相比,王津都显得不同,像用清水洗过,格外朴素。
故宫的皇家收藏俱是世界各地顶级孤品,过眼、经手都是文物,日复一日沉浸于精确到01毫米的机械修复中,这为王津这样的修复者带来一种超脱的精神,他早已超脱于物质层面,更专注于工艺的价值。
虽然那些他亲手修复过的文物从来不曾属于他,也永远不会属于他。但这并不妨碍每个匠人在修复它的这段时间里,自己和文物发生的故事,留下的感情。
当王津站在展厅里静静地看着那些自己年轻时候修复过的钟表时,来来往往的游客,没人在意这个出神的男人,游客又如何才能想得到,正是这位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精瘦的长者让他们眼中无比瑰丽趣味盎然的国宝钟表得以复原,犹如再生。
到底是自己参与修复过的作品,每一件,王津都能说出它们的特点,什么时候修的,当时什么地方坏了,很得意,但也很失落,最后背着手,对着镜头笑着说了句“看着有点心疼”。
心疼什么?
心疼自己辛苦修复它的精髓没能展示出来,游客看不到它演绎状态下的万分神采,也看不到他的手艺,展会的局限,匠人的惋惜与遗憾。
心疼人的一生太短,时间眨眼就过去了,自己的职业生涯已经步入晚年了,很快就再没机会再修复这些珍贵的文物钟表了。
观众们也很心疼,这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片子里并没有渲染太多,可是当看到王津老师的眼神里流露出的那股不舍和遗憾时,再冷血也做不到不感动。
时间是流逝的、无言的,可钟表能够记录下它。
修钟表的人,修复了记录时间的钟表,又把自己一生的时间奉献给了修钟表这件事,他的生命流逝的痕迹也被记录到自己了钟表里,然后又被无言带走。
对自己的职业拥有什么样的热忱,才能到达他那种境界呢?像王津师傅这样的人,故宫文物修复院还有很多。
王武胜老师傅也快退休了,一边修复着三彩马,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自己退休后的生活计划,
“我的计划是,第一件事换一辆车,也许是辆越野车,也许是辆房车。”
“现在年轻人都玩那个什么叫滑翔伞,我这人特爱想入非非,老想自己也去试试看”
对比又来了,师父在憧憬着退休的生活,镜头却频繁给到了带着新装备谷歌眼镜在忙活的徒弟窦一村,师父退休了还有新的继承人接力,传统手艺继承下来的同时也在发展,不断的融入高科技设备工具使文物修复和保护工作更科学更方便更完善,再想起前面那个问摄影师“陶瓷有意思吧?”的爱笑的女徒弟,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老一代又要退了,新生代真正茁壮成长起来,直白的煽情语言一点都没,平淡如水,于细微处,却把每个人都煽得要飞了起来。
三彩马修好了,恢复了它神采奕奕的样子,陶瓷组的工作还在继续,下一件是兵马俑。
铜镀金乡村音乐水法钟也修好了,观众们是幸运的,因为可以看到它演绎功能全开的精彩。
美妙的音乐响起的一瞬间,观众们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头皮发麻。
看着钟表上树木掩映下大门打开,河水流动船只航行,天鹅扭动起来甚至,小鸡挥动起了翅膀王津师傅笑得像个孩子一样,观众们也笑得像个孩子一样,而第一集的节目,也来到了尾声。
当结束的字幕出现时,粉丝们才回过神来,
“我居然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