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并没有心思理会在遥远的白鹿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的方恒老哥居然有一个等了他几十年的女孩。

他正站在一片废墟之上，脚下尽是焦土，眼前是两尊雕像，一尊是衣袖翻飞的中年人，还有一尊则是捧卷阅读的少年郎。

“还在想旭之？”白玉皓轻轻从身后走来，抬手扇了扇帮墨羽驱散了周遭的蚊虫，“还是在想和大商的仗？”

“在想大商，还有未来。”墨羽转过身看着白玉皓露出温和的笑来，“死亡不过是一个人必达的终点罢了，曾经我陷入梦中与先祖谈话长达一年之久，至今向来仍是有些梦幻，先祖若是活到现在……且不说他怎么做到的，若是他当真如自己所说的在星空之中遨游，这些年来他是怎么过来的，没有人陪伴一个人遨游星海，只怕很寂寞吧？人呐，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依照旭之的性格，选择一个这么拉风的死法，只怕他会很开心吧……”将手中的花轻轻放到两人的雕塑之前，墨羽示意白玉皓陪自己走走。

战后的土地一片焦黑，残阳之下的废墟显现出压抑的气氛，而两人仍像是在汴京的后花园中一般散着步子，聊聊喜欢的书和曾经得到人，终于，话题聊到了战争。

率先开口的是墨羽。

“这些天虽然大周的城主们安分了不少，但我仍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放心，玉皓，要不你替我坐镇几天后方？”

白玉皓眨眨眼：“好啊，那么无论这一战结束之后要对上的大夏，还是北方的那位‘魔公子’，你都回咱们的后方坐镇，把征战的事情留给我怎么样？”

墨羽揉揉额头：“我是真的担心咱们的后方，林涵领兵作战正面厮杀或许不及你我，但大商兵强马壮常年作战，远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拿下的，单凭你我二人还控制不住战场的规模，一旦战争大规模的展开，拼的就是后勤……我着实是不放心那些个城主。”

“可我不放心你啊……”白玉皓看着墨羽满头的白发，“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流矢飞天之时谁管你是不是什么公子，我不在你身边……”

“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些年，我不也是活着过来了？”墨羽笑着拍拍白玉皓的手，“何况如今击破一个商君年幼的大商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少年心性最初自是狷狂，收到了挫折之后又会很快的怀疑自己。现在的商君可不是一年前和旭之对垒的少年君王了，倘若李乐还在，只需要我拖住林涵几日，让李乐去商都附近转悠转悠，他林涵就得鸣金收兵班师回朝你信不信？”

白玉皓点点头：“是了，我也听说过，当年你和李乐两人在百族配合无间，当真是一段佳话。”随即有些丧气的道，“可惜如今李乐他在北方，不能为你分忧，否则你过的一定比现在轻松许多。”

墨羽转过头来直视白玉皓的眼神，似乎有些诧异：“可是我现在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