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一听,那肉嘟嘟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就像一朵被暴雨打过的花儿,小嘴嘟囔着,满脸不情愿。
朱老夫人见状,嗔怪地拍了一下朱老大人,“吃饭的时候,你又说这些。现在是教训孩子的时候?”
朱二大人心疼老人在衢州孤寂,遂将幼孙送来。
朱老大人满腹经纶,可给这小儿启蒙却有些吃力。
他往日所教皆是成人,方法用于稚子,实难契合。
教到最后往往是小的哭,老的气。
一个怀疑自己的曾孙到底还有没有点自己的血脉,一个怀疑自己爷爷到底是不是曾祖亲生的。
朱老大人被夫人这么一说,有些下不来台,却又不敢反驳,只能板着脸,轻哼一声。
苏婉清见状,抿嘴偷笑,心中暗叹:曾外祖和曾外婆还是这般有趣。
这时,朱老夫人转头看向苏婉清,眼中满是关切:“青儿,你是一个人来的?”
苏婉清微微点头。
朱老大人皱起眉头,问道:“你娘知道吗?你爹能同意?”
苏婉清便将京城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朱老大人听完,神色凝重,缓缓说道:“这边离京城甚远,只听闻你被封为县主,却不知你爹不在京城了。没想到短短时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他顿了顿,又问:“你娘还好吧?”
他在官场浸淫这么多年,苏锐明是个什么人他看得分明。
当初致仕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苏婉清的娘。
苏婉清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好得很。我娘已经和离,现在苏家的人都不敢招惹我们,生怕我娘拿出和离书,丢了永宁侯府的脸。”
朱老大人听了,严肃的脸上爬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笑容,但很快又收敛起来,低声说道:“胡闹。”
可那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备之意。
一家子稍作叙话后,朱老夫人便安排人去为苏婉清准备房间和热水。
不多时,一个婆子进来回话,说是诸事皆已妥当。苏婉清便带着冬忍下去休息。
这一路奔波,苏婉清早已疲惫不堪,此刻躺在温暖的浴桶中,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洗漱完毕后往床上一躺,很快就沉沉睡去。
她睡得极香,仿佛要把这些日子缺失的睡眠都补回来。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苏婉清突然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