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煎熬的三日匆匆而过,官府却如哑然的古井,毫无声息。众人正心急如焚、如困笼之兽时,倭寇如恶潮般卷土重来,刹那间,惨叫与杀伐之声震碎村庄的祥和,血腥弥漫,仿若修罗炼狱。
幸得阿爹此前已送阿秀与她娘前往县城外家。彼时,阿爹隐匿于暗处,心悬于喉。闻凶徒操着大周口音,又见其擒住村长,地上尸横遍野,凶徒逼问村长村民是否到齐,扬言报官者此即下场。
阿爹冷汗如雨,牙关紧咬,噤若寒蝉,灵魂似被冻结,唯有双眸满含恐惧与绝望,眼睁睁看着惨祸发生。直至天露微光,他才颤抖着起身,仿若行尸走肉般逃离那血海地狱。
入城后,阿爹携阿秀母女仓皇奔往邻县。报官前,他留了心眼,安排母女于客栈安身,千叮万嘱莫要擅离,待他归来。阿爹心怀侥幸,盼邻县官府能秉持公正,为冤死村民伸张正义。
岂料,此去恰似黄鹤一去不复返。阿秀娘顿感天塌地陷,已知丈夫所忧官匪勾结之事成真。
事不宜迟,她立刻强忍着悲痛与恐惧,带着阿秀往北逃。
一路上,母女俩风餐露宿,身心俱疲,阿秀娘病倒了。
结果,随后就,便碰到了王六被带到了这儿。
阿秀说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掉个不停,哽咽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本来呢,我和娘打算一路北上到告御状,想着去跟皇上告状。听说在京城只要敲响登闻鼓,就能见到皇上,把委屈都说出来。那时候虽然心里很苦,但还是有一点点希望,想着能给爹爹和乡亲们报仇。”
阿秀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眼睛里全是绝望:“可是后来娘病得很重,家里也没钱了,这点希望也没了。娘现在身体特别虚弱,只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我们再也不敢想找皇上告状的事了,就想在这乱糟糟的世道里勉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