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后这话直白,好在淳祈帝心态稳健,神色没太大变化,劝道:“母后多虑了,不过是些口角纷争,就说这雪下下停停,山里的路总是不好走的。”
沈太后似乎真是认真想了想,摆摆手:“皇帝不必多言,正月过了,便快开春,哀家一行人小心些,出不了什么大事。哀家知道你心里有数,但哀家心里难免着急,不若眼不见心不烦。行了,哀家知道皇帝和皇后心里惦念即可,行李都收拾好了,哀家不是和皇帝闹。”
沈太后又拍了拍皇后的手:“好孩子,皇后管理六宫合格且辛苦,不愧是楚姐姐亲自教养的。哀家此行,不知何日归来,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哀家那侄女,尤其人身怀六甲,皇后还是要帮哀家好生瞧着。”
皇后想拒绝,但皇后不能拒绝,看了看淳祈帝,淳祈帝神色莫测,皇后看不出人想法,只能摆出笑脸:“母后放心,这是儿臣的本份,昭容有孕辛苦,儿臣会好生看顾人的。”
沈太后满意点头:“不必相送,哀家去意已决。”
淳祈帝看向沈太后,终究是默叹一声:“母后这般匆匆,是在同儿子赌气?”
沈太后呵笑一声:“皇儿想得太多,山里呆久了,便不适应宫里了,若非为着楚姐姐丧仪,哀家本不愿下山的。如今正好,早些回去修身养性。”
“那母后打算何时归来?”
沈太后定睛瞧了淳祈帝两眼:“归来这是小事,总地宫里不缺哀家一人,有事给哀家来信即可。”
淳祈帝憋闷,是真看不懂沈太后啊,说她不染尘俗,她一回宫便生了不少事,甚至……说她汲汲营营,她便要苦旅归山,更不贪图富贵浮华。
只是不论沈太后如何,只怕这后宫,真没有如何能留得住沈太后的东西,包括她唯一的儿子。
淳祈帝作罢:“儿子会派一行人护着母后去。”
皇后也跟着说:“母后带的东西还是少了,儿臣拾掇拾掇,再打点些,后头安排人去伺候母后。”
“你们有这心就好,哀家不图这些。”沈太后想了想,还是看向淳祈帝,面上浮起笑意,“皇帝啊,不管你信不信,哀家之前对你说的,总有真心。你答应哀家的话,可还作数?”
淳祈帝细细想来争吵场景,答应的左不过是开枝散叶、雨露均沾一类,淳祈帝喉头有些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