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恐怖,却又岌岌可危的古朴佛像,孝公子一手扶额,思考着什么。
那书呆子很少发火,基本只要有书看就不会乱跑,性子也很单纯,孝公子甚至还记得,年轻时候,这个书呆子会因为一些狗血的剧情而哭的一塌糊涂,没有书看时候甚至会发出幼女一样吭哧的声音。
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成为了守护者之后,时间大把的空了出来,相信她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本质,道姑还是一个文静的人,单身。
同时代大多的人都死了,老死的。
那层桎梏不可突破,达到他们这个修为的人族已经可以说半只脚踏过了桎梏。
他们不会插手道姑的战斗,需要做的就是遮挡此处的争斗,以防余波摧毁了落雁城。
无边金色之影,这巨佛如果可以行动的话,只需要一脚就可以踏平整个落雁城,甚至如果没有这个结界,远在蜀山都可以看到这巨影,可想而知他有多大。
可就是这样一个外表威严,如天神降世的佛像,在道姑脚下,却如同泥捏的一样。
万丈之。
道姑抬脚,落下。
一道恐怖的裂缝自巨佛顶门之缓缓向下延伸。
“砰。”
无视了漫天要度化她的耀眼佛光,又是一脚。
禅师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孝,她的杀意怎么如此之强烈,她不是这样的人吧……”蓑笠翁看着天将力量运在脚下,一下一下踹在和尚佛心,恨不得立即格杀和尚的道姑,他有些不理解。
再怎么说,这和尚也只是一个小辈,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孝看了一眼天,然后摇头看着自己这个老友。
“不是你的徒弟,你自然记不住。”
“什么?”蓑笠翁更懵了。
“李忘生。”
“李忘生?”蓑笠翁愣了一下,这个“陨落”的天才他自然记得,之前还见过。
“李忘生你都记得,那么柳瑜呢?”孝眼里闪过可惜,想着前段时间才了解到的东西:“瑶环瑜珥,现在只剩一个柳瑶……不,子虚了吧。”
“柳瑜……”深吸一口气,蓑笠翁记起来了。
当年的事情,灵山清绝一死一伤,蜀山大师兄染魔气离开蜀山,而同时犯下大错被驱逐出大悲谷的,就是天这个和尚。
曾经的大悲谷第一人。
他明白道姑为什么这么重的杀意了。
一场灾难,牵扯了数个圣地的第一人,尤其以灵山最惨。
其他人都是受害者的话,这个和尚不一样。
就是因为他那所谓的善心,让魔族有机可乘,那救下来的魔种实则是魔王……比现在的和尚都只强不弱。
间接的造成了柳瑜的陨落。
这笔账,道姑本就该收,只是今天撞了,新仇旧恨一起算。
如果不是这场灾难,现在的人族起码还要强一个档次。
记起了这件事,蓑笠翁也不觉得道姑做的过分了,可是看着那一味抵抗送死的和尚,还是叹气。
……
……
……
苍生难渡。
老禅师感受到自己寄托在虚空中的魂魄接连受伤,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不慌,不悔,直面死亡。
苍生难渡。
满心都只有一句话了。
我佛慈悲,陆绫慈悲。
无论陆绫这句话是无心之言还是佛语,都说明她是有大智慧的人,他坚信。
没人比他更清楚,苍生究竟有多难渡。
当年的错误让他被驱除出大悲谷。
他犯了大错。
如果不是那伪装成受伤逃窜魔种的魔王,灵山的师姐也不会陨落的那么快,现在想来,那时候的魔族更像是有准备而来,洞悉了他的弱点,不过这些现在再讨论都是没用的了。
现如今,对那治愈了自己伤势的师姐,老禅师依旧愧疚难当。
柳瑜,这是一个让他明白了众生难渡的女人。
他有心渡魔,魔不船,还要掀了他的木筏……所谓苍生难渡。
这条命,本就是欠灵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