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楠指了指张旭的胸口，笑呵呵地说道：“我这只是外伤，你这可是内伤……大家都担心你呢。”

“我没这么脆弱……只是我现在才发现，我太看得起自己了。”张旭微微一笑，笑容转瞬即逝，他轻轻捏着烟头，眼神幽幽。

他虽然是这么说，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张旭是有多么阴郁，张旭长叹一口气：“末世中死去的人很多，我见过很多，也杀过很多……我曾经一度以为人在末世之中提前解脱，也是一件好事，可真当我认识的人从我身边彻底离开时，我才知道是多么的痛苦！”

孔楠知道张旭不会吸烟，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手中的打火机点亮。张旭尝试着吸了口烟，两人默默地坐在一起，心中彼此懂得互相的意思。

许久，张旭双手扶住膝盖，缓缓起身：“谢谢你的烟，我感觉好多了……不过尼古丁对于我们这些进化者来说，好像已经没什么作用了。”

孔楠撇撇嘴，自嘲道：“是啊，吸了个寂寞……其实喝酒也是，酒精可能还没发挥出作用，就被彻底分解了。”

“这成了进化者到底是好还是坏，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点上一根，什么事情就能抛之脑后……现在却好像没有什么办法，只有等时间来抚平这一切。”孔楠叹口气。

这些话也让张旭突然意识到，进化的坏处，进化速度快到无法适应环境，当初的日常物品都不再适合进化者使用，食物、衣物、交通工具、医疗、武器等等。

进化者需要进食，普通食物根本不顶饱，能量太少，基本上很多人都选择变异生物。

衣物的质量不行，战斗一次几乎就会损坏；交通工具对速度进化者来说，还不如自己跑得快；医疗对于张旭这类进化者来说，可有可无；武器那就更不用说了，进化者自身就有顺手的能力。

人类早已习惯舒适的环境，停止进化代表着落后，可这同样也是一种智慧。

血赫的恢复能力取决于张旭体内的噬细胞，用多了会损失自身的实力，像原正伟他们这些伤势，只要等待时间修养，就能完好如初。

刘梦遥伤势比较轻，也已经可以下床了，他站在张旭身旁，环视四周，身边的其他人都异常沉默。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韩鹿，她静静地躺在一副几乎透明的棺材内，她的面容被人细心打扮，精致地像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可是却永远也不能再醒来。

一旁的还躺着阿信，冰冷而又沉重，狰狞的伤口虽被缝合，却给人无线的悲凉感。

过了很久，刘梦遥看到别人走后，便开口和张旭说：“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性格开朗，也是一名优秀的战士……”

“是啊，她是……”张旭眼前闪过种种过往，韩鹿当初一同艰辛地走到正州基地，同甘共苦，没有一丝怨言。

“我们都很羡慕她，不论每一天，她都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刘梦遥看了看沉默的张旭，继续开口道：“可她太傻了……太傻了……”

张旭转过身，双眼遍布着血丝，他的眼神让人有些压抑：“你……想说什么？”

“旭哥，韩姐非常在意你，你的说话、动作、举止乃至一切……这些我们大伙可都看在眼里，我们都不傻，韩姐喜欢你，你也知道，可你却没说出一句……哪怕是一句，直到她死！我只是想说，这太不公平了，我知道你心里有宣芷诺还有姚源源，但为什么不接受她呢？！”刘梦遥说出了压在心里的话，他质问的让张旭感到自愧和内疚。

是啊，为什么？想到这，张旭苦笑地站在原地，刘梦遥并没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