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研究所的副研究员欧阳旭听见了,尖嘴猴腮的他,慢条斯理地说:“马主编,你是赞扬呢?还是讽刺呢?说是赞扬,怎么能够将乌鸦做比喻;说是讽刺吧,你又将张洪德教授比为凤凰。只怕是掉毛的凤凰不如鸡。”
通过他们之间短短的对话,不难发现,张洪德是一个不修边幅的学者。马主编是一个喜欢舞文弄墨进行卖弄的人。至于欧阳旭副研究员,则是一个反映灵敏又刁钻古怪的人。欧阳旭对自己的表妹张洪德夫,有时也毫不客气。
考古专家沈早晨的穿戴,从来就不修篇幅。上班,他身穿一套皱皱巴巴的蓝色西服,裤脚一个挽起来,一个放下去,显得一个裤脚高,一个裤脚低。他的脚上,总爱穿着一双绿色的解放鞋,给人的印象,很朴素,却有几分滑稽。
说起张洪德教授不修边幅,例子枚不胜举。有一次,张洪德出席省社科联组织的一个学术会议,遇到了兄弟大学的几位教授,他们是读博士时的同学。他们是坐小轿车来的。有的是单位派的车,有的是私家车。
他们下午吃完饭,主动发问:“张洪德,你们考古研究院没有派小车,我们送你回家吧!”
张洪德说:“不用了,我去搭公共汽车吧。”
他们生拉硬拽,让沈早晨上了一辆灰色的现代悦动轿车,将张洪德送回家。张洪德住教授楼三楼,三室一厅。进了家门,张洪德安排大家在客厅里坐下,给每人倒了一杯龙井茶。
他们边喝茶边听张洪德谈女尸考古、谈《山海经》考古,感到时间不早了。对张洪德说,我们告辞吧。张洪德坚持送他们下楼。他在身上套了一件西服,却忘了穿长西裤,自己也在街上溜达起来。竟然,上身穿着衬衣,歪带领带,外面套着一件西服,下面呢,却是一条短裤。给人的印象不伦不类,引起好多人的围观,远远的将目光掷过来,好像在看一个精神病。
有一个老太婆眼睛不好使,大声说了一句:“这个男的有毛病,上身穿着西服,下身怎么不穿裤子呢?”
有几个街坊听了,“嘿嘿”地笑。许小玲也知道张洪德大学的这些故事,她看见刘傻子教授是张洪德的同学,就忍不住打电话向刘傻子教授吐苦水。接着,气冲冲的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阅读《山海经》的张洪德,看了老婆一眼,说:“有谁得罪你了,为什么生气了。”许小玲说:“你穿衬衣打领带,还穿着西服,下面却穿条内裤上街送人,有这回事情吗?”
张洪德嘿嘿一笑说:“我忘记了,几个教授送我回家,刚泡好茶他们要走,我要送他们,穿西裤来不及了,干脆就上穿西服下穿内裤送他们。”张洪德说:“刘傻子比我更缺心眼,他在宿舍里洗完澡,因为房间里停电了,他穿着三角裤,光着膀子在门口走道的窗口吹风,没有想到,钥匙忘记带,门自动锁上了,你说,他这个形象是不是更难堪。”
许小玲一听,忍不住笑了,问:“他怎么开的门,有人给他送衣服了吗?”张洪德说:“我找刘傻子有急事,打手机没有人接,于是,到刘傻子家中去找他有事情,看见他那光辉形象就忍俊不住,我去给他找了一套衣服,然后,我打电话给开锁的,将他家的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