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子躬身敬香,侧身道:“青阳,来给祖师爷磕个头吧。”
白泽照做,敬香磕头。
祠堂当中,纯阳子心绪万千,自责道:“仙门传承至今,却出了我这么一个废物掌门。想必祖师有灵,定然对我失望至极。”
“掌门,何出此言?”白泽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天下运势流转,岂能是一人功过?”
“五百年北境式微,天道未曾眷顾。如今好不容易北境大兴,却是群魔乱舞,妖孽横行。”纯阳子慨然道,“青阳,我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将来仙门的重任,怕是要压在你身上了。”
“掌门,此剑我替你出便是。”白泽说道。
“不然。”纯阳子抚须说道,“我的命元已然枯竭。便是不出此剑,也没有几年活了。青阳,你还年轻。你是我见过的最顶级的天骄。你的路还很长,万不可逞一时之勇。”
“掌门,恕青阳直言。”白泽目光隐晦,“便是不出此剑,又如何呢?如今北境是有一位剑仙在的。若是他出手……”
“难说。”纯阳子说道,“我闭关已久,不知如今局势究竟如何。但有一点。稷下学宫的那位颜夫子不是临阵走脱之人。他和那位南海剑仙齐齐失踪,这其中必有玄机。”
“再有,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纯阳子笑了一声,将那些大能留下的天材地宝尽数交给白泽,说道:“你师父当年‘一指断天机’,绝天门而不入,后果是什么,你当知晓。”
白泽自然知晓。
修为暴退。
“你即便掩藏得再好,焉能在天门面前全身而退?”纯阳子说道,目光灼灼,“青阳,老实说,伤势如何?”
“不碍事。”白泽说道,“没有伤及根骨。”
纯阳子不语,翻掌轻轻按在白泽背上。
那白发剑客一个踉跄,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这能叫没有伤及根骨?”纯阳子面露忧色,“说实话。”
“掌门安心。”白泽勉力笑道,“不过是金身崩碎,道花金莲凋零而已。些许风霜,不足挂齿。”
“唉。”
纯阳子叹息道:“这些伤,你只是血气正旺。待年迈体衰时,便是反噬的一口尖刀,日日剔骨割肉。”
“关山之事,你不要插手。”纯阳子说道,“天数如此,不必勉强。那些人没对你落井下石,一来忌惮仙剑坐镇于此,二来这般明目张胆,他道门三宗便与邪魔外道无异。青阳,你记住,永远不要低估人心的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