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拜见父王,哎哟!”
冷侵晴佯装起得急未曾站稳,一个踉跄险些撞在门框上,被冷缺心一把捞起。
“永昌谢过父王!”
她扯住冷缺心衣袖,扬起如花笑脸,“又让父王见笑了!唉,甭管永昌如何神勇,每每见到父王便打回原形,父王神威当真天下无敌!对了,父王可曾用过晚膳?此刻前来,可是想念儿臣了?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算起来,儿臣已有五日未向父王请安,儿臣日里梦里都念着父王,此番见到父王当真恍如隔世!”
她一双点漆星眸半卧在月牙湾里,微翘的鼻尖与上翘的嘴角无一不在说着她见到父王到来的欢欣。
“听闻你病了,今日感觉如何?那燕窝鱼翅汤吃着可还习惯?”冷缺心面孔任是板黑也禁不住多了几分颜色。
“多谢父王挂念!儿臣身子已好八九分,原本打算今日早起向父王请安,可石先生说,眼下正是伤寒感冒易发之时,儿臣毕竟尚未痊愈,贸然前去极易过了病气给父王,故此儿臣打发小桂子向父王身边五公公陈述原委。莫非他们躲懒未曾向父王禀报?小桂……”
“大——王!”
与此同时,一声尖锐的急呼起势高扬盖过冷侵晴话音后忽转温婉及至话尾竟又跌至娇嗲异常,短短两个字却喊出了五音之韵味。
“贱婢!”冷侵晴心中冷笑,果见梅若絮急步迈进门槛扭着屁股过来扯起冷缺心另一只衣袖,双目带勾盯着冷缺心,“大王且莫忙着闲话,正事要紧!
“小五子!”冷缺心抽出双手眉头一皱,“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扶本王坐下!”
“奴才该死,该死!”
圆头圆脑的大太监五公公小跑着进来扶冷缺心在公主宝座上坐下,回头抬脚便踹向地上跪着的荷菊,“耳朵聋了还是腿折了?莫非还要君王再说一遍?”
“奴婢不敢!”荷菊挨了一脚却不起身仍是跪着,翻着一双三白眼偷瞟五公公那如同剥了壳的鸡蛋般嫩滑的肉脸登时生起的能夹死蚊子的褶子,哆嗦着道,“回禀公公,奴婢没,没有官皮箱钥匙。”
“你自然没有,公主体己岂能给你保管?”
梅若絮嘿嘿一笑,望向冷侵晴,“公主!”冷侵晴却只管低头绞着手帕子玩无视亦无闻。
“可是方才,方才……回禀娘娘:方才奴婢陪公主斗草,奴婢赢了公主,公主身上一时没有碎银,就把官皮箱钥匙抵给了奴婢。”
“荷菊!”平日知你心眼多,不想今日竟想在大王面前露脸!
梅若絮大喝一声,双眼喷火!
“娘娘息怒!不是奴婢有心拿捏,借奴婢三个胆也不敢忤逆大王与娘娘!实在是……奴婢该死!”
荷菊叩头如捣蒜,“那钥匙掉荷花池里了。方才奴婢连赢公主两局,第三局公主拿出了天山雪莲,奴婢求胜心切便去采池子里那朵四叶菡萏,不慎将钥匙掉落水里,求娘娘开恩!”
“……”
梅若絮只气得七窍生烟,一时语塞,荷菊便胆子大了起来,猛然指着冷侵晴喊道:“公主,你故意的,是你设下圈套,让奴婢丢了钥匙!你怕你谋害太子一事败露!”
“荷菊,你胡说八道些说什么?莫不是在发烧说胡话?本宫一句也听不懂!”冷侵晴拿起帕子抹抹额头,摇头叹息。
“公主,不怕你不认,我都看见了,你做木偶诅咒太子,那木偶就在你官皮箱夹层小匣子里!”
“我可怜的儿呀!”梅若絮一声嚎叫悲悲切切哭开了,“怪道你久病不好,却原来是有人在害你!可怜你尚在襁褓中便已尝尽人间苦楚……”
“娘娘要哭,也请注意分寸场合!父王忧心太子之病也非一日两日身心早已疲惫,你如此闹腾,岂非火上浇油?倘若父王千斤之躯再有个好歹,你叫大梦国子民情何以堪?”
“永昌,你莫要欺人太甚!你做下滔天恶逆还说此风凉话,当真以为没有王法?!”梅若絮顿时捂脸往冷缺心怀里钻,“大王,太子虽是大梦国储君,却也才三个月大,公主竟然下得了毒手,分明是蛇蝎心肠,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求大王主持公道!”
“娘娘不要听风就是雨,一个奴婢信口开河也可当真?”冷侵晴鼻子里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