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松看了看对方,轻声说道:“我就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
青年撇撇嘴:“我就是来看看,供销科来了谁的公子哥儿,来了半年就能拿到委培生的名额,看看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听到这话,王青松就知道是因为这事情。
随后问道:“你是今年定的委培生?”
“不是,技术科的冯科长早就答应我哥,你倒好,来了半年就能把委培生的名额拿到,我就是来看看是哪路神仙。”
李莹莹闻言低声说道:“哦,我知道了,他是王学武,之前定下来的是技术科的王学文。他哥哥。”
王青松侧耳听了一下。
轻轻颔首。
委培生不像是夜宵之类的,想什么时候去报名都行。
委培生和普通的中专学生其实没什么区别,都是全日制,只不过不用考试而已,所以很早就要定下来名额。
不可能临时抱佛脚。
随后笑道:“你是听谁说的?我昨天刚刚回来,今天才去报名的中专夜校。”
这话让办公室的人都愣了一下。
就连王学武也愣一下。
有些不太相信的说道:“怎么可能!”
王青松好奇的问道:“是你哥让你来的?”
这年头可不像后世,要是有人感觉到不公平,那是真的有可能会闹的。
别说厂里了。
就是区里、市里,那都敢直接怼人,骂人的都不在话下,哪像后世,你连人都没资格看到。
就算看到了,都是唯唯诺诺的。
但是这年代同样的羞耻心更重,轻易不会上门这样来闹的。
就连老杨都好奇的走了出来。
在那里看着。
王学武叉着腰说道:“我哥脸皮薄,受了委屈他不好意思过来,但是不代表我们家没人啊!”
王青松看着他说道:“行了,你也别在这嚷嚷了,不说其他的,厂里没活,我们去东北完成几十万的任务。
广交会我给厂里创汇了接近百万的港元外汇。
区先进个人虽然是候选,但是候选也是一种资格。
其他的我就不说了。
你说我凭什么!
再说了,我都说了,我已经报名了夜校,你这样的话,就算我不去做委培生,也没你哥的份,真不知道是谁怂恿你来的,真要闹的沸沸扬扬,你感觉你哥还有脸去上学吗?
你别感觉我报名夜校是因为这些流言蜚语,我是感觉有能力的话,我就自己上夜校,干嘛非要厚着占着厂里的资源,这不道德。”
还有一个内定的厂先进个人还没说呢!
这个今年肯定有他的。
“我!”
这话,把王学武给噎住了。
王青松现在可是厂里的话题人物,他是没见过,但是至少听过。
按照王青松所获得的荣誉确实有这个资格。
唯独来厂里的年龄短了一些而已。
扯着脖子说道:“说的倒是挺狂的!你去广交会、去港岛,不都是走后门的吗?”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拉杆箱是我发明的,我去广交会怎么了?至于去港岛,你以为是去享福嘛?你知道我们去了那里吃什么,住的什么吗?”
王青松可不管对方是被人教唆,还是真的为自己哥哥抱不平。
如果私底下找他,他还能好好说一下。
当着这么多人来质疑自己。
我不要面子的啊?
随后说道:“厂里的经费不足,我们去了那边住的是笼子,什么叫笼子知道吗。一块木板床,就用一个铁笼子围着,那就是房子了。吃馒头我们都不敢吃饱。你感觉这是在享福嘛?不行的话,下次你去!”
这本来就是事实。
王学武被说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好了,回去吧!别在这嚷嚷了,不行的话,我给你们主任打电话。”
关键时刻,杨科长说话了。
听到给他们主任打电话,王学武纠结了一下。
最后还是离开了。
也没说什么狠话。
毕竟人家都说自己已经报名夜校。
等人走了以后,杨科长笑道:“你动作这么快啊!都去报名夜校了。”
王青松点了点头:“嗯。”
见他这么说,杨科长也没说什么,催促道:“张元,汪文强,你选好了没?选个东西这么慢吗?”
“好了,科长!”
两人纷纷答应了下来,将手里的几张单子给了杨科长。
老杨拿着东西进去了办公室。
等人走了以后,王青松没坐下,在那里大声嘀咕着:“王学武真要是为了他哥打抱不平,其实也没什么,这要是有人背后怂恿,那人就太坏了,生儿子都没屁眼。”
“噗~~”
这话,让不少人都笑了出来。
张元尴尬了一下,而孙亮气得后槽牙都要咬出来了。
孙亮深吸了口气,阴阳怪气地说道:“人家就是感觉说话不公平而已,嘴巴长在人身上,还不能让人说了啊。”
王青松闻言扭头看向了他,疑惑地说道:“你是听不见,还是听不懂,我刚刚说了,他要是为了他哥哥打抱不平,那没什么!”
顿了一下,语气强烈地说道:“我说的是背后怂恿的人,那人太坏、太缺德、糟心烂肺,生儿子没屁眼。”
“你~~你怎么这么没素质?跟农村的泼妇一样。”
孙亮一阵的恼羞成怒。
王青松不在意地说道:“我本来就是农村人,从小野习惯了。再说了,我又没骂你,你激动个什么劲啊!”
从一开始他就怀疑是这狗东西。
之所以骂人,也是看看他的反应。
这么激动,不是才怪了。
张元见状,皱着眉头,拉了一下孙亮;“行了,你掺和什么个劲啊!”
孙亮点点头,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太憋屈了。
但是又不能发作。
王青松见状自然也不会跟泼妇骂街一样,一直骂个不停,那就真的是没素质了。
坐下以后,李莹莹忍着笑:“你这样子,还真像是泼妇啊!”
听到这话,王青松点点头:“我知道,现在又没证据,就算找到证据又能怎么样?最多说他是长舌妇,还能怎么样!先过过瘾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