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狠狠反击可恶的北川秀啊!!!
野间爱莉表情狰狞,还想再说什么,被野间佐和子一瞪眼,满腔怒火瞬间化为虚无。
“飞机票我帮你订好了,明天就出发。”野间佐和子喊来女仆打扫起房间卫生,然后亲自帮上野彻和有马赖义拉开凳子,“爱莉,再说一句话,我就立刻把你调到北海道!出去!”
野间爱莉那个“我”字都没说出口,就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捏着拳头,双手放在小腹处,冲三人微微鞠躬,出了门,关上拉门。
随后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怒吼和打砸声。
野间佐和子听的眉头紧皱,淡然道:“因为就这一个女儿,从小到大疏于管教,让你们见笑了。”
“哈哈,我家儿子也不比爱莉好到哪里去啊。”身为文艺春秋出版社社长的上野彻笑着打了圆场,“出去转转也好,说不定等她回来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靠爱莉是不可能赢过河出书房的那个小姑娘的。”野间佐和子摇头,她可比愚蠢的女儿聪明多了,“河出明死了,但有那个小姑娘在,《文艺》垮不了。”
“要是下一代都像她那么优秀该多好啊。我们这些老骨头也不必临躺进棺材还要出来帮晚辈们擦屁股,嘿嘿。”上野彻笑着抿了口茶,视线却跟随女仆的挺翘臀部转来转去。
他现在并不像野间佐和子那么难受,虽然大家的下一代都是独苗,且都烂泥扶不上墙,不过他的是儿子,找一个贤内助即可。
野间爱莉是个女人,注定要找一个优秀的上门女婿,未来子嗣、继承、财富、权力都是野间佐和子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不少财阀家族是前车之鉴,被一个极具野心的上门女婿搞垮的案例比比皆是啊。
所以野间佐和子必须帮女儿扫平所有障碍,挺着一把老骨头找上他,寻求与文艺春秋的合作。
有马赖义是这次企划的见证者。
他是现在仍然存活于世,日本文坛公认的七位“天下一品”之一,今年七十七岁,伯爵有马赖宁的三子,1954年发表了短篇集《终身未决囚》而获得第三十一届直木赏。
他也是学士院院士,在日本文坛的地位极高,几乎达到了顶峰。
和日本文坛旧时代大部分余孽们一样,有马赖义是妥妥的右翼作家,而且是极右分子,整个家族的屁股都不干净。
尤其是他的父亲有马赖宁,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于昭和二十年(1945)被列为甲级战犯。
“多少年了,五大出版社自创刊以后,唯有战败那年联手过一次,之后大家明争暗斗,从未有过任何合作,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
有马赖义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北川秀很感兴趣。
当然,区区一个年轻后辈,还不值得他们这样站在山巅的人出手。
讲谈社与文艺春秋联手,加上河出明一死,河出书房内部大乱,只要那个北川秀不能再写出类似《人间失格》这样的神作。
《文艺》很可能会被重新打入尘埃。
五大出版社在日本文坛屹立不倒均超五十年,真正互相展开血淋淋的肉搏战后,胜负可不是靠一两个作家就能扭转的。
搞不定你北川秀,难道还搞不定河出书房吗?
“好可怕.”
原本该是最快乐的时候,村松友视却陡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让沉浸在快感中的松原凛子忍不住伸手抚摸住他的脸颊,低声问道:“什么好可怕?你不快乐吗?友视君。”
“快乐.但我也感觉到好可怕。”村松友视疲惫的身体慢慢躺平,搂紧怀里这个他人的妻子,眼神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道。
从业近二十年,他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
没想到,好不容易升任成公司的核心管理层,爬上了朝思暮想的副总编之位,迎来的却是无尽深渊。
北川秀走后,他在讲谈社的日子越来越难过,本想靠着《且听风吟》的电影改编重新获得董事会的信任。
不料却跟着野间爱莉一起步入了地狱。
前几天他收到了停职待办的讯息,又是一夜未眠。
回到家中,不懂事的孩子,只会仰仗他工资活着的妻子一家,没人关心他的精神世界,他的痛苦,只是谴责他的停职,工作不努力。
抱怨生活在变得越来越糟糕!
他们懂什么?!
他们又何尝考虑过我的感受?
村松友视在松原凛子身上得到了那些失去的感情和慰藉。
一个有妇之夫,一个有夫之妇,自此堕入情欲地狱,难以自拔。
日本社会在泡沫破裂后,出轨率一直居高不下,尤其很多家庭主妇在家寂寞难耐,便开始红杏出墙。
但社会现状如此,不代表主流价值观认可。
耻感文化让所有人对婚外恋既向往又嗤之以鼻。
村松友视选择在这个旅馆与凛子幽会,是因为这儿离东京有大约一个小时的行程,有着离开喧嚣都市的旅行情调。
而且房间临海,又是镰仓古都,环境幽雅,再加上是新建的旅馆,常客不多,不大容易遇见熟人。
和妻子以外的女人到旅馆来的事被人发现的话,会惹很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