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是自己把握的,但没人给这个机会,他抢破头也把握不住。
越是出身卑微,越知道机会的难能可贵。
樊进抱了抱拳,神情诚恳道:“大恩不言谢,此后墨公子但有所托,樊某必在所不惜。”
“樊典司客气了。”墨画笑了笑。
他只是给了个机会,至于樊典司最终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他自己了。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宗门了,樊典司,保重。”墨画道。
樊典司行礼,沉声道:“公子,保重!”
顾师傅他们一群人,也都拱手道:“公子,保重!”
墨画踏上马车,向他们挥了挥手,笑道:“你们也保重。”
马车渐行渐远,顾师傅他们一直站在炼器行门口,目送着墨画远去,直到马车的影子,消失在路口,仍旧久久不愿离去。
而随着马车一路向前行驶,穿过孤山城的街道,离开城门,最终也踏上了远行的山路。
墨画回首望去。
破旧的孤山城,依托苍凉孤山,依稀坐落于山雾之中。
灵械耸立,矿井齐整,城中能隐约看到,巨大的炼器熔炉,火光明灭间,在冒着袅袅的白烟。
虽然仍然破旧,依旧苍凉,但已然有了不一样的景色,重新焕发了人气和生机。
墨画目光欣慰。
而在一旁,荀子悠也在默默看着墨画。
他是墨画的“保镖”,孤山城的一切,他都默默地看在眼里。
身为金丹后期长老的荀子悠,此时竟有史以来第一次,对一个筑基弟子,生出敬佩惊叹之情。
荀子悠的心中,充斥着一种难以言明的震撼之情。
他总有预感,墨画这孩子,若一直这么秉承道心,修行下去,哪怕他出身再低,灵根再差,将来也必定会是一个震铄古今的,了不起的大修士。
而在墨画身上,他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乾学州界自古流传的两句道蕴明言: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这样的苗子,可真的不能有一点闪失……”
荀子悠由衷地想着。
此后他收回目光,开始聚精会神,认认真真地当起了墨画的“保镖”……
……
此后一路无事。
回到了太虚门,荀子悠要去找荀老先生“述职”,也就不必跟着墨画了。
墨画便独自回到了弟子居。
孤山城的事,算是告一段落,墨画也放心了。
他能做的都做了,之后的事,就靠他们自己了。
人的命运,终究只能由自己把握。
墨画还是继续学阵法。
筑基修为,神识二十纹,打破了天道的法则,步入了超品的领域。
自然也就意味着,他可以正式开始,将所有心思,用来钻研超脱品阶之外的,二品二十纹之上的绝阵了。
他现在已经学会了一副绝阵。
二品二十纹的次生雷流阵。
这阵法,也被他刻在了孤山磁墨炉上,用来生成磁墨,同时为自己衍生大量的,归源用的次雷纹。
但这副绝阵,某种意义上,算是“白给”的。
他学着根本没费什么心思。
墨画也没有那种,殚精竭虑,苦思冥想,下笔千百遍,心中才有神的领悟绝阵的感觉。
不苦费心志,殚尽思虑学到的东西,墨画总觉得差点意思,领悟得也不够深刻。
小主,
但没办法,毕竟次生雷流阵已经学会了,他又没办法忘掉了重学。
他只能继续往下学了。
墨画从纳子戒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张古老的皮纸。
皮纸之上,画着古朴晦涩的纹路,与一品逆灵阵,近乎一脉相承。
二品二十纹,逆灵阵图!
这是他利用雷磁阵法,操控一个魔修弟子,费了好一番周折,才从魔宗的功勋库藏里偷出来的。
墨画在炼气期,学会的第一副绝阵,就是逆灵阵。
而现在,他到了筑基后期,神识二十纹,也终于有资格,来学这副二品的逆灵绝阵了。
墨画轻轻地摩挲着阵图皮纸。
在别人眼中,这只是一副晦涩古拙,不明其意的旧阵图。
但在掌握了一品逆灵阵法的墨画眼里,却全然不同。
他几乎能看到,灵力逆变的法则,在其中缓缓流淌。
这种逆变法则,就像是一缕火苗,一旦有东西点燃,便可引发剧烈的法则剧变,产生匪夷所思的杀伤力。
在炼气境,他曾用这逆灵阵,崩解了大阵,灭杀了道孽大妖。
而他现在筑基了,一旦学会了二品逆灵阵,阵法杀伤的手段,将更上一层台阶。
若是有个二品大阵,当做引子,给他崩解,那产生的威力究竟会有多强,墨画简直想都不敢想。
当然,他也就只能想想。
哪里会有二品大阵给他崩解。
二品大阵啊,那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花多少灵石,费多少灵墨……
墨画身为阵师,心里岂能不清楚。
别人就是愿意给他崩,他都不一定舍得。
当然,即便不崩二品大阵,普通的二品阵法,尤其是二品高阶阵法,用逆灵阵崩解一下,杀伤力也肯定不俗,哪怕杀不了金丹,但也至少能让金丹重伤。
这样一来,自己对付金丹的杀手锏,又多了一样。
墨画心中振奋,开始聚精会神,参悟起面前的逆灵阵图来。
一道道阵纹,被他记在心底。
其上流淌的逆变法则,虽然生涩,虽然深奥,但也一点点被墨画的神念渗透,一点点被参透,被领悟。
逆灵阵的难度,就高了很多。
墨画已经学会了一品逆灵阵,在论阵大会的时候,又参悟过那副,掺杂了部分逆灵法则的压轴阵法,因此学起来事半功倍。
可尽管如此,这种艰深的领悟,也绝非一朝一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