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忽转悲戚调式,他们匆忙收住原本慌乱跺脚,改为沉稳抬手、轻晃身躯,雷欧身形壮硕,反应稍慢,鼻腔瞬间渗出血珠,他咬牙强忍,调整动作。两轮熬过,酒馆气氛愈发冷凝,似有寒霜凝结在空中。
第三轮乐声高潮将至,四人拼尽全力,边听边朝酒馆正中心挪步,相互扶持拉扯,艾莉亚被桌椅绊倒,膝盖磕破,却在同伴呼喊下,强忍剧痛爬起。就在乐声收尾刹那,他们齐齐站定中心位置,光芒爆闪,乐声、暗影、血字统统消散,酒馆重回喧闹,酒客们浑然不觉异样,唯有他们四人,瘫坐椅上,汗水湿透衣衫,望向彼此,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后怕与对未知何时再来的隐忧,明白这场诡异“舞蹈”留下的创伤与纠葛,怕是一生都难以彻底摆脱。
此后数月,四人都刻意低调行事,各自寻了生计,试图将那段惊悚过往深埋心底。张逸在码头当起了搬运工,每日在忙碌与疲惫中麻痹自己;艾莉亚于市井支起小摊,售卖自制的手工艺品,手中忙碌时,心才稍安;卡森一头扎进藏书阁,钻研神秘学古籍,盼着能挖出根治祸端的法子;雷欧则成了铁匠铺帮手,打铁的叮当声能盖过记忆里的恐怖乐音。
可平静终是易碎。一个暴雨倾盆的夜,电闪雷鸣间,一封湿漉漉的请柬被狂风卷到四人门前,封皮上“往生舞会,旧堡邀约”字样,似被血水洇染。四人碰头,望着请柬,沉默中满是无奈与决然,备好防身物,披上蓑衣,踏入雨幕,向着城郊那座废弃旧堡进发。
旧堡大门被雷劈得焦黑,缓缓推开时,腐臭与霉味裹挟着乐声涌出。厅内水晶吊灯摇摇欲灭,墙上规则闪烁幽光:“一、闪电照亮画像时,需闭眼默背往生咒,睁眼即被画中魂魇缠;二、舞中遇滚落头颅,不可避让,须以头顶接,躲者四肢扭曲;三、雷声停歇间隙,舞步要化作慢三节拍,错者身形将融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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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读完,一道闪电划过,四周画像中人脸扭曲、獠牙毕露,四人忙闭眼念咒,嘴唇哆嗦。咒声刚落,“咚咚咚”,腐朽木梯上滚落几个断头,腥臭血水飞溅,艾莉亚一咬牙,迎头而上,接住那滑腻之物,强忍恶心。雷声暂歇,乐声拖沓,他们艰难转成慢三舞步,雷欧脚步一错,小腿竟陷入墙中,他嘶吼着用力拔腿,同伴赶忙帮衬,才免了被吞之祸。
雨渐歇,黎明微光透进堡窗,乐声在最后一声闷雷后消逝。四人脱力倒地,周身污秽不堪,眼中却有了不一样的光,不再只是恐惧,更添几分坚韧。他们深知,与这诡异“舞蹈”的纠葛,或许永无尽头,但每一次挣脱,都让他们更有勇气与力量,去直面下一次未知的恐怖侵袭,守护住现世安稳,哪怕代价是一次次踏入深渊般的险境。
归城之后,四人成了城中人眼中带着神秘色彩的存在,旁人瞧着他们,总觉有层驱不散的阴霾笼罩。日子虽照常流淌,可街头巷尾的寻常响动,都能惊得四人绷紧神经,往昔可怖遭遇如附骨之蛆,深植心间。
不久,集市上莫名泛起一阵浓雾,雾中隐隐传来那诡谲小提琴声,声声勾魂。待浓雾稍散,一座阴森马戏团帐篷突兀立在广场中央,篷布上画满扭曲舞者,门口飘着张泛黄告示,规则森然:“其一,进入帐篷先寻红鼻子小丑,跟紧其步伐,否则迷失在幻镜廊道;其二,马戏表演起,空中飞刀来时,不可闪躲,须以手中之物挡下,不然利刃穿心;其三,当巨蟒绕场,要模仿其爬行姿态舞蹈,一步差错,毒牙噬体。”
张逸攥紧双拳,“又来,咱可不能认怂!”四人相视点头,毅然踏入帐篷。里头灯光昏黄摇曳,怪诞气息扑面而来,寻了半晌才瞅见红鼻子小丑正蹦跳远去,他们赶忙拔腿紧跟,脚下似有黏稠胶质拉扯。艾莉亚边跑边从包中掏出铜镜,眼疾手快,在飞刀“嗖”地射来时,抬手挡住,金属撞击声震得耳膜生疼。
巨蟒现身,粗壮身躯在场地蜿蜒游走,鳞片摩擦地面沙沙作响,散发刺鼻腥气。他们强抑惧意,伏地模仿爬行,手臂颤抖、腰身弯折,雷欧一个不稳,差点乱了节奏,卡森忙用手肘撞他,提醒调整。艰难熬过这关,帐篷里突然狂风大作,吹得人立身不稳,待风止,一切阴森景象竟如烟消逝,只剩他们四人呆立原地,大汗淋漓、衣衫凌乱,周围集市依旧喧闹,仿若什么都没发生,可他们清楚,下一次“邀约”或许已在暗处蛰伏,只等时机一到,再度将他们拖入那无尽恐怖的“舞蹈”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