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父亲是个火车司机,还是主驾驶。
那个时候,他父亲出活儿,中途休息的时候下车了,结果副驾驶操作失误,把火车开到山沟里去了,当场去世。
出了这么个事情,父亲也背上了连带责任。
除了机务段上筹款,父亲也出了点安葬费外,他还要呆在家里,美曰其名休息,其实换句话来说就是冷藏。
每个月只能领八百块钱的生活费。
那个时候他父亲已经四十多岁了,上面有老人要养,下面还有三个孩子等着用钱。
还要照顾常年生病,不能工作的阿姨,阿姨的弟弟,和阿姨离婚的妹妹,以及对方的老人。
算一算,一共要养八口人。
何远都不知道自己父亲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只知道,当他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父亲的头发白了一半。
当年父亲和母亲离婚,一个人带着何远,净身出户。
花了二十年时间,他重新买了房子,把何远拉扯大。
这么多年来,很多人都觉得,何远过得不如意。
最大的问题,就是底子太薄。
别人都有家里人帮忙,但何远什么都没有,只能靠自己。
但何远真的不怨,真的不怨。
他的父亲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在唐老身上,看到了自己奶奶,看到了自己父亲。
何远突然有些眼酸。
他别过头,用手擦了下眼睛,好一会儿才转过来。
“唐老,你放心,我一定医好你。县城不行,就去省城,省城不行,就去北京上海,一定有办法的。”何远坚定道。
以前没钱,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
但现在有钱了,何远决定努力一下。
如果五百万不够,那就卖房。
北京那套房卖掉,能凑近一千万,国内不行就出国。
他一定要把唐老给治好。
“不用了。”唐老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