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狠狠啐了一口,一脚踹在地上那人身上,拿着碎酒瓶朝两人走去。
两人被何远气势一冲,也是怂了下来,何远往前走一步,他们往后退一步。其实人就是这样,你没胆气的时候,他就很嚣张,但当你比他更狂,更疯的时候,他们也就萎了。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那啥,兄弟,你哪儿人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为首的那人坐不住啊,开始主动找何远说话。他有点想跟何远拉近乎,但看到何远手中的碎酒瓶子,又不敢上前,一副畏首畏尾的样子。
“滚,谁t你是兄弟。”何远啐了一口,晃了晃手里的碎瓶子,“唐家老大是吧,我怎么没见过你呢,你说你是唐家的你就是唐家的了,这大晚上的,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到这儿来又是砸屋子,又是打人的。怎么滴,最近要过年了,想干票大的,不跑出来偷东西了,改成明抢了是吧?诶,你可别动,最近刚出了条新闻,自卫杀人不算犯法,你要是过来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扎死了,我可算是没事儿的。”
那唐家老大也不过一米七不到的个子,比何远矮一点。
身上穿着一件皮夹克,里面套了一件灰色的毛衣,脸上有点横肉,但不明显。
他本来想上前的,但看到何远晃了晃瓶子,再加上那番话,没法,只能往后退了两步,连连摆手道:“那啥,哥们儿,我真是唐家的,这屋子是我家,我砸自己家里的东西,不算事儿吧?”
“你说你唐家的就是唐家的?现在小偷这么多,唐老又走了,谁t作证?反正老子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你们。再说了,老爷子在医院里躺着的时候,你们去了吗?啊?人在的时候不出来,人走了现在跳出来了,咋滴,分家产啊?”何远毫不留情道。
这种事儿,大家一眼就看出来是个啥情况,不过像何远这么口直,直接说出来的,还是让几个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小子,你t话注意点,什么分家产不分家产的,老子自己家的事儿,管你屁事儿!”旁边那个男的站不住了,直接跳出来,指着何远鼻子开口就骂。
“你再指指试试。”何远调转瓶子,指着那个人,语气很平静。
那男的一听何远这口气,顿时有点怂。
但他又不想这么丢了面子,在那里进退两难。
“我……我指了你,又能怎么样!”
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把手收了一下,但又没有完全收回去。
“你再指一下试试。”何远还是那句话,手里拿着酒瓶子,朝着那人又走了一步。
那人终于扛不住了,骂了一句“疯子”,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躲在唐家老大身后。
何远一直盯着他看,看的他主动转移了视线,才冷冷的说了一句:“出息。”
那人一脸憋屈,有心想要冲过来,但是犹豫了一下,又算了。他是横,不假,但刚才何远的眼神太平静了,太平静了,平静的像是把这玻璃碴子直接往他肚子里一捅,也是干得出来的事儿。
这让他有些吓到。
这种不声不响的动作,比那种声嘶力竭的大吼,更让人感到心悸。
狠人的话一般都不多,他们都是直接干事儿,从来不跟你瞎逼逼。
何远走向唐朵朵。
围在唐朵朵身边的三个女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但很快,她们就意识过来,她们是女人。
而女人,向来要比男人更有优势。
“干嘛呀你,我们处理家事儿,你是哪儿冒出来的。”一个女人跳出来,挺起了胸,一副“你不敢拿我怎么样”的架势。
不管是在城里,还是在农村,泼妇都是一个样。
赌的就是你不敢动手,赌的就是你不敢打女人。
你要敢动手,我就敢叫,到时候一堆人围着你,让你下不了台。
最关键的是,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谁都知道他们这是在“处理家事”。一般人不会管,也不敢管,就算闹到了局子去,警察也不会搭理这些破事儿,顶多口头上教育几句,接下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种家庭纠纷,根本就处理不了。
到时候你这个管闲事儿的,不仅破事儿没干成,还要弄的一身骚。要是运气不好,被踹了,打了,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这种情况他们太熟了,村里的人,几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所以你会发现,虽然大家都讨厌泼妇,都觉得她们不对,但真没几个人敢去管这些事儿。没立场,也太麻烦了,吃力不讨好。
但他们都错了,她们也错了。
何远不是事不关己的其他人,何远是受了唐老嘱咐的那个人。
何远看也没看,手里握着酒瓶子,往前一划拉。面对这种泼妇,你不要跟她说话,也不要跟她讲道理,没意义。他就像看不见那人一样,瓶子在身前挥舞,划到谁算谁倒霉。
那女人也没想到何远真敢动手,而且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眼看着瓶子划了过来,她也吓了一跳,直接往后退了几步,把路让了出来。
“你他妈是疯子吧!”那个女人在那里骂着,但是看到何远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又不敢上前。以往无往不利的那些手段,现在都排不上用场,可把她心里给堵的,不上不下的,咽不下那口气。
何远终于来到唐朵朵身边,唐朵朵跪在地上,红着眼睛,神情麻木的将泥水里的书本文具都捡起来,一件件的放进书包里。
何远蹲下身子,帮着唐朵朵将那些东西捡起来。他手上沾满了泥水,很脏,很恶心。但是何远没有理会,他找的特别仔细,甚至还在泥水里翻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东西后,才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