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空姐的收入应该挺高的。
早几年老家房价不高的时候,二十来万就能在老家买一套精装修的电梯房,月薪八千的话,存个小半年工资,就能凑个首付。
就算是在成都的话,房价也不过翻个两三倍左右,大概六七十万。如果选的偏远一点,比如成都的三环,或者高新区,大面之类的,房价也才四五千一平,首付也才十几万,二十来万,存个两年左右,就能买一套房子。
而何远从三千底薪,做到一万五左右的时候,也才花了不到两年时间。吃饭,住宿,日常开销去掉一半,剩下的一半再存起来,过个小几年就能够来个全款。
何远身边就有不少朋友,去北京工作了小两年之后,就在老家买了房子。当然,也有像何远一样的,默默积蓄,想存一笔款下来,在大城市里扎根。
至于空姐这个行业,何远不太了解,但成都的消费,本来就比北京要低。何远在北京租个几平米的小房间,放在成都,都可以租一套视野开阔的小两居了。
所以算下来的话,李诗存下来的钱,肯定要比何远多不少。
所以,为什么之前那么多人,愿意在外打拼。
哪怕外面吃的没家里好,睡的没家里暖,哪怕在外面一天要工作十二个小时,每天花在路上的时间,都超过三个小时……
只要你努力,只要你肯拼,再加上一点点的小聪明,和一丁点的小运气,你在外面一个月的收入,抵得上你在老家半年的工资。
不过现在好了,经过房价这么一涨,大多数人也丧失了在北上广奋斗的动力。
以前北京一平米房子,两三万,大家咬咬牙,也不是没有希望。现在北京的均价都已经超六万了,稍微好一点的,看起来不是那么破的房子,价格都十万往上。
再一看老家,鬼影子都没一个的地方,也能卖一两万,差距好像也不是那么大——当价格高到一定程度,大家对价格好像也没什么兴趣了,反正也看不起,再长的一串零,也不过是串数字罢了。
“那我们去吃点东西吧。”何远道。
本来他准备将李诗送到地方之后,直接回家。
但说完这句话后,再这么做的话,感觉有点怪怪的。
“好啊。”李诗自然而然的说道。
“对了,你想吃什么?”何远问。
“随便,简单一点吧。”李诗回道。
何远最害怕这种回答。
如果她说想吃烧烤,想吃火锅,那至少还有个目标。
但她说随便……何远就坐蜡了,他自己也是个不知道吃什么的人。
这时候,何远又想起他的那个“随便”餐厅。
要是真开这么一家店的话,生意一定很不错。
进入县城之后,何远车子一转,离开了主干道。
已经大晚上了。
何远沿着街道,慢慢的降低车速,目光在街边的店面上扫视。
虽然老家吃的不少,但到了这个点,还在开着的商家,已经不多了。
绝大多数的商家都已经关门了,少数几家还开着的店面,里面坐的客人也没有几个了。而且老板已经将门帘拉了一半,看样子做完这几单生意,就不再对外营业了。
逛了一圈之后,何远随口问了一句:“那边有宵夜摊,吃吗?”
何远实在是找不到吃的了。
哪怕是老家最多的火锅,麻辣烫,过了凌晨两点,也都差不多关门歇业了。
剩下的那些店面,只剩下一些什么面啊,馄饨啊,豆腐脑之类的——这些小商贩,一般都开在网吧外面,虽然现在电脑已经很普及了,但依旧有不少人,喜欢在外面上网的感觉。而当他们饿了之后,跟网管打个招呼,就有人从外面端进来一份宵夜,还不用自己出门,十分方便。
“行。”李诗点头道。
何远找到一个小摊贩,在街道旁边停了车。
已经这个点了,路上的车子很少,有大片的空位供何远停放。
将东西扔在车上,何远抽了钥匙,和李诗下楼,来到县小摊贩那里。
“老板,来碗牛肉面。”何远在餐车上看了一眼,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就点了一碗牛肉面。点好之后,何远看了李诗一眼,“你吃什么?”
“我就来碗米线吧。”李诗说道。
印象当中,老家的女生,都比较喜欢吃米线。
也不知道是因为米线好吃,还是因为米线不容易发胖。
反正何远自己,除了砂锅米线之外,很少会点米线这种东西,吃不惯。
“好叻,马上给你弄好。”老板招呼一声后,将面和米线放在一个小漏勺里,然后放进了锅里。
何远他们点完餐后,就找了个背风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种小摊点,是没有门面的,随便在外面找一块空地,再放几张桌椅,一个临时吃饭的地方就出来了。
印象中,小时候这种摊贩是很多的,尤其是到了夏天,各种冷串串,钵钵鸡,在街上摆了一排,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红油的香气,何远现在都还记得,在白龙那边,和体育馆那边,有两条非常出名的小吃街,全是这种小摊贩。
不过这几年,经过整治之后,街上摆地摊的店家越来越少了。像以前那种盛况,更是难得一见——之前何远去白龙和体育馆那边时,卖东西的店面都看不到两家。
干净是干净了,但总感觉少了些味道。
虽然背着风,但毕竟是冬天。
这大晚上的,冻的人腿脚生疼。
何远就看见李诗紧裹着衣服,一双修长纤细的小腿漏在外面,在寒风中微微抖动,看起来被冻的不轻。
“要不你去车上吧,等东西弄好之后,我给你带上来。”何远道。
看见李诗这么冷,何远有些过意不下去。
他自己一个大男人,都被这寒风给冻得不行,更何况是这么娇小……哦不,这么苗条的一个女生。
“不用,我受得住。”李诗朝何远露出一个微笑,说话的时候,空气中都飘着一股雾气。
何远看着她的样子,一阵无语。
明明都已经冻得打颤了,还要在那里死撑。
不过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善于劝人的人,见李诗不愿意上去,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搓了搓手,对着手掌哈了一口冷气。
正当两人在那里等餐的时候,何远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感觉到口袋的震动,从里面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又是马荣。
何远皱了下眉头,对李诗说了一句:“我去接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