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接我?
何远愣了一下,脑子里完全想不起这件事。
他之前在北京的时候,每次过节的时候,不管住的有多远,都会邀请何靖一起吃饭。有几次喝了点米酒,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家的。
“看来我哥女人太多了,都想不起来了。”何靖调笑道。
“屁话,我要是有女朋友的话,过节还会跟你一起去吃饭?”何远反击道。
“这话说的,吃不吃饭,和有没有女友,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有了女友后,就不跟我一起吃饭了啊。”何靖道,“说起这个我突然想起来,你那边还要发票吗,我之前吃饭的时候,给你开了很多发票,都放在家里,一直忘了给你。”
“开那么多发票做什么?”
在后面忙前忙后的二婶,路过桌旁的时候听到这句话,随口问了一下。
“我哥他们公司要发票,听说好像是要报销,每次吃饭的时候进店第一句话就是,‘这里充不充卡,开不开发票。不开?走,换一家。’老豪气了。”何靖扭过头,对身后的二婶解释道。
“你要发票啊,早说啊,我们这去汽车加油什么的,有好多发票,放在家里都没有。”二婶拿了一个大铁盆过来,里面都是煮熟的羊肉,“要给你们加一点肉不?”
“不用了,现在不需要了。”何远摆了摆手道。
他现在都已经不在公司了,拿那些发票有什么用。
吃着吃着,何远也吃热了,再加上喝了点酒,脑子有些晕晕的。
在饭桌上坐了会儿,差不多一个来小时左右的样子,他才下了桌。
中间被家里人以“幺爸不在,你要代喝”的借口,连着喝了两杯白酒,一杯是二两还是四两左右,不是很多,但确实有点恶心想吐。直到跑到阳台上,吹了下冷风后,何远才感觉舒服点。
偷偷在阳台上点了支烟,何远开始吞云吐雾起来。其实在客厅里抽也没关系,不过一来是家里抽烟的人少,这大冬天的,房间又比较密闭,何远也不好意思让别人抽二手烟,里面还有几个晚辈呢。二来呢,何远在二伯家还是有些放不开,总是下意识的犯怵,所以能不当着他们的面抽,尽量就不当着他们的面抽。
借着烟劲儿,何远总算把那股涌上来的酒意给压了下去,他摸了下胃,刚才一个没注意,好像吃的有点多。
何远也没在意,吃火锅嘛,跟吃饭有点不一样。吃饭的话,一边吃饭一边吃菜,很容易就产生饱腹感。吃火锅的话,因为没有米饭,经常会在不知不觉中,吃的比平时多很多的菜。
至少那么多羊肉,做成菜放在何远面前,何远是吃不了那么多的。
“小远,小远,去哪儿了?”
屋子里,响起呼叫何远的声音,还有到处找他的脚步声。
“不在客厅,不在卫生间,肯定是去阳台上抽烟了嘛。咯,果然在这里。”何靖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不一会儿,他就出现在房间,朝着阳台上站着的何远看了一眼,“你还要吃饭吗?”
“等等,一会儿就过去。”何远一边说着,一边抓紧时间,又吸了两口,然后将手中的烟头在花坛里摁灭,接着就进屋了。
路过卫生间的时候,何远本来想进去上厕所,看到卫生间的房门半掩着,大娘正站在洗衣机前,面前放着一个小的塑料袋,里面放着崭新的红色老人头,正一张一张的往红包里塞。
“大娘,你在忙啊。”何远说了声,下意识的就要把门拉上。
“啊,小远啊,怎么了,要上卫生间吗。”大娘头也不回的说道,一边加紧塞钱的速度,每塞好一张红包,就把红包口子拉了一下,将其密封。
“嗯,要上个厕所。”何远身子一顿,也不往后退了。他感觉脑子里有些晕晕的,有些站不稳的样子。
“你等会儿,马上就好了。”大娘说着,把手上的东西弄完,然后将小塑料袋一裹,就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你啊,少喝点,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弄完这些的时候,大娘回头往厕所外走,路过何远身边的时候,对何远嘱咐了一句。
何远笑了笑,也没说话,等大娘出门之后,他迅速进屋,反手将卫生间门关上,上锁。
上厕所的那一瞬间,何远大脑一片空白,感觉整个人都放空了一下,脑子里一下子没了思绪,就那样透过窗户,看着对面亮着的人家,一直看着,看着……
好一会儿,何远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
他眨巴眨巴眼睛,总感觉刚才有一瞬间,脑子里好像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
摇摇头,何远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多了,并且决定,下一次还是尽量不要喝白酒吧,实在喝不惯那种味儿。
洗完手后,何远回到饭桌上,继续跟他们吹牛打屁。
一顿饭吃了两三个小时,按照以往的情况,吃完饭后,一家人应该先去烧纸,烧纸结束后,就是看春晚,打牌,或者是去大佛禅院,或者山上上香。
而何远的话,一般就是躲在角落刷手机,又或者是去外面网吧上网……当然,那都是小时候了,现在的话,他一般就在旁边,听他们聊天,偶尔有打牌的人手不太够,会拉何远进去凑个人。
不过今年不太一样,二伯战友过生日,他吃了饭后要出去。其他人的话,要回去照顾大人的照顾大人(姑爷),要去照顾小孩的照顾小孩。所以收拾的差不多之后,大家就决定散了。
不过散之前,还要先去把符纸给烧了。
这个时候,奶奶就朝何远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