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种世界里，人根本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幸福。不过是星神的玩具罢了！小鱼说得对，人都死了，你还提什么幸福！”三月显然十分认可江余的直言不讳。

星期日：“......看来各位始终误解了我的用意。在此正式敬告：我的理想并非复活星神，也非飞升成神——我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创造一座没有星神，唯有秩序，能包容所有人尊严和幸福的，只属于我们人类的乐——”

“谁管你啊。”江余打断了星期日的话。

少年像是一个严厉的教师般看着星期日，并出口训斥道：“既然现在在讨论问题你就别偏离主题，也别顾左右而言他，更不要脱离实际。

“谁管你的想法是什么样的啊，你能保证你的想法实施之后一切发展都和你想的一样吗？

“再说了，你就说如果个体没有了自我，是不是没有办法体验到幸福了？你认为他们幸福他们就幸福吗？不过没了自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幸不幸福也就无所谓了。

“我还可以再退一步来讲，假如一大群人都进入梦境，沉溺在精神的放纵和自我满足中，那他们又能活多少天呢，谁来从事生产，谁来为他们提供生命机体正常运行必须的养分？

“你不要说你可以让他们去耕种和劳作，你凭什么认为他们愿意耕种和劳作？你强迫他们干活，让他们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他们还幸福吗？

“你想要他们精神上满足就会缺少生产阶级，你想让他们从事生产就无法达成大家都幸福的世界，你凭什么觉得绝大多数人都是有着那种，万里挑一的，自我满足的，富足的精神世界的呢？

“如果你不能奴役他们，那到梦里他们就幸福了，但这样人会饿死，渴死，憋死......如果你觉得让可能更加漫长且璀璨的生命缩短成一瞬间的绽放就是幸福的话，那你干嘛不直接把所有人都杀了呢，不是比你现在干这些简单多了？这两者本质上没有区别啊！”

随着江余再次展开传统艺能，星期日开始就一句话也插不进去了。

那少年的嘴就像是一把拥有无限弹药的重机枪，冲着自己疯狂的扫射。

星期日站在原地，只能维持良久的沉默，就算想要插话，也会被少年以更加强势的语气和更大的声音压下来。

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星期日在江余的话语中左摇右晃，仿佛无根浮萍，不知何时，黄豆大小的汗珠早就布满了额头。

星期日理想的初衷十分美好，但他的行动，他期望达成理想的方式都在江余的口中变得一文不值，成为了一个完全无法达成和实现的假说，陷入了不能成功的死循环，变成了一个从一开始就无法走通的道路。

小主，

在江余的描绘中，星期日的计划实现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获得幸福，除了那一瞬间的他自己。

因为那时，至少会有一种叫做自我满足的情绪能够遮蔽他的双眼。

但星期日很快就发现，说不出话的不仅自己，江余的同伴们也都沉默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