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内,宜修抱着暖炉坐在软榻上,看着身边有些沉默的敬妃。
安陵容如今也能坐起来陪着说说话。
“年世兰的丧礼都办完了?”
“听说年氏死的惨烈,皇上得知她的死讯后,倒是默默良久。”
“到底还是给了她体面,以贵妃的礼仪下葬,谥号敦肃。”
“只可惜虽以贵妃的礼仪下葬,但是因为快到年下了,所有的礼仪都不过是草草了事。”
“温厚为敦,她何时温厚过?”
敬妃一脸鄙夷。
“这谥号听着都让人觉得讽刺至极。”
“讽刺也好,赞誉也罢,虽然她活着的时候还只是个答应,可皇帝还是保全了她死后的颜面。”
安陵容听说年世兰死了,心中还有怅然,想当初年世兰身为华妃,位居高位,好不风光,如今却是落到这般田地。
“活着时候受用不到,死后的颜面也都是做给活人看的。”
宜修冷冷一笑。
“皇上这么做,无非是不想让人非议他的刻薄,给自己一点颜面罢了。”
“皇上先除年羹尧,灭了年家满门,如今年氏也死了,传出去到底不好听。”
“毕竟年家为皇上立下过赫赫战功,皇上这么做的确有些卸磨杀驴的意味,旁人瞧见也会觉得皇帝气量狭小,没有容人之度。”
敬妃闻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倒是安陵容一脸诧异。
“皇后娘娘与敬妃娘娘见事清楚。”
“怎么会不清楚啊,眼下得宠的便是菀嫔与祺贵人,真可谓是独占春色。”
“你如今刚生下公主,最是要养好身子,以后说不准也能轮到你头上。”
敬妃看着安陵容一脸宽慰。
安陵容闻言却是微微一笑。
“敬妃娘娘切莫说笑,嫔妾蒲柳之姿,哪里比得上她们。”
“只是一时得宠又如何,若是像年世兰一样,为了皇上的宠爱,丧失了自己的清醒,那才叫可怕。”
敬妃一脸讶异的看着安陵容。
“怎得你今日对年世兰倒是感慨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