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皱着眉听的吕安突然打断道:“你们所说的好像都差不多,老庄之心太过玄妙,文章中多次出现心一词,意会都能通,但解释却会出现前后矛盾。
子期兄所说无心听着倒是简单,但却更像是失意消极的癔症,叔夜兄所说都是圣人之心,怎么都不可能简单达到,但不管什么心,究其根本应该还是对道的认知不同吧。”
向秀叔叔眼睛一亮说:“没错,老庄之心只在表意,无法统一确定心到底应该怎么样,究其原因就是对道的解释太过玄远,以至于老庄自己都很难把握。
道,先天地生又不是物,不是物又怎么生物呢?道生所谓一二三后人也只是附会,谁能知道老子起初想说什么呢?能生有的这个无到底是什么?是所谓无即无有?还是元即原始?还是老子把微小到我们无法看到的东西称为无?若是无即代表无生有,而若是元和微却是代表有生有。
让万物生长变化的那个本质也是生长变化着的吗?如果也是生长变化着的,那它与万物又有什么区别?
《列子》里说‘生物者不生,化物者不化。’如果能让万物生长变化的本质本身并不生长变化,我们又怎么去认识它呢?
与其争论源头,不如认识能够认识的,汲取能够汲取的,体悟自然以当下的事实为依据。
我认为无不是彻底的虚无,而是一种类似于原始或者微小的让我们无法想象的某种有,而对于道,万物本身共有且不生不灭,但它并没有超出万物,是合于万物的,日用而不知,现于眼前而不识。
既然万物生化有个不生不化的根本,那这个根本就不应该用有生化的心来认识,只有无生化的心才能自然体会,所以无心反倒既是究竟又能具体把握,自自然然不用强作无为,所以人能得其所待就是逍遥,不需要再去努力追寻虚无缥缈的东西。”
父亲微微一笑说:“老庄玄远,我们也只是通过古籍来推测古人的思想,但思想毕竟是思想,没有实践修行的体悟就更加难以接近了。
其实强作无为并不矛盾,为无为虽是有为,但无为入手处必须要有为,天生无欲质朴的人能有几个呢?以有为入无为最后做到无为无不为,进而才能物我两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