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望九州,悠悠分旷野。
孤鸟西北飞,禽兽东南下。
日暮思亲友,晤言用自写。”
小主,
他唱到兴起起身边舞边唱,在周围人或惊奇或鄙夷的目光中无所顾忌,仿佛这世界此时就剩下了他二人,其余所有人和物都变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
有些人议论纷纷指责大阮伯伯浮夸不孝,有人眯着眼说这两人有逆反之态,但大多士人都沉浸在这美妙的琴音与歌声中,仿佛这里寄存着天地间最后一丝精神。
父亲总说声音没有喜怒哀乐的区别,丝竹管弦不懂人的什么感情,音乐是自然之物,只有静噪之分导情之能,却没法用音乐来教化世人。
可我明明从父亲的琴音里听到了无尽的悲伤,若说导情,我难道有悲伤的事吗?而大阮伯伯的歌声和旁若无人的舞蹈,让我感觉到一种窒息般的孤独,难道是他的歌声引导出了我的孤独吗?
是他们自己的悲伤和孤独通过音乐变现了出来吧,我至少懂得人基本的感情,所以能感受到他们那种近乎癫狂的孤独和悲哀,那种虽然在人群中大笑着却没一个人可以交谈的孤独悲凉,那种心怀美好却身陷污泥的痛苦和不甘,那种撕裂感几乎让我忘记了呼吸。
心,突然好痛……
声真的无哀乐吗?为什么我哭了?
恍惚间我看见父亲身后突兀地站着一个年轻女子,穿着束裙薄纱,身姿曼妙轻灵飘渺,介于半隐半显之间,我正好奇时她突然转过头对着我做了个鬼脸,然后慢慢消失了。
她是谁?刚才是幻觉吗?
琴声渐渐平息,父亲和阮伯伯相视一笑,便自顾自喝起了酒,他们什么都没说,就这么一杯又一杯地碰着,他们仿佛不用说什么,或者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慢慢的其他人也渐渐散去了,我的猪蹄也啃完了,该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