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一直呆在满是苍蝇的茅厕里吗?”
“不想……”
“那就得搬。”
“父亲,我不明白,昨天那人如何就威逼了呢?”
“毋丘俭、文钦、诸葛诞这些人死后,朝中已经没什么势力能阻碍什么狗屁的大将军了,废帝篡位只在早晚,那人提起这些事就是在敲打我啊。你父亲我没用,既没办法反抗,也没办法违心,什么都做不了却偏偏生性耿直,难免说些说危险的话危及你跟你娘,还不如一走了之。”
这时母亲探出头对着驾车的父亲说:“夫君,天南地北妾都随君去得,死又何妨,在我心里你就是世上最可爱的英雄。”
父亲抬起头挤了挤眼睛,萧瑟地叹了口气道:“你还真是瞎啊。”
“哼,我就是瞎!瞎了我也跟着你。”
我赶紧溜回车厢,母亲真是肉麻,她竟然出去跟父亲并排坐在了一起。
一路上倒是还太平,毕竟洛阳附近最是繁华安定了,可随着渐渐北上,出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场景。
不时有胡人躲避北方战乱饥荒来到中原,郡守也会给他们一些土地或者直接拉着他们开荒,还有些胡人直接被拉去做了大户人家的从属仆人。
这么多年的战乱使得北方汉人大量减少,父亲说常年的征战使得土地无人种,加上天灾不断,这几十年间真可谓是十室九空了,所以各郡其实也很需要胡人来种地。
越往北胡人越多,这时候胡人因为土地的问题不断跟汉人斗争,一路上见过很多胡人被无情地打倒在路边,一群汉人不是在讥笑就是在辱骂,毕竟一定程度上他们抢了本地人的生计。胡人南下,很多活计只要给吃的就干,搞得苦力们也赚不到什么钱了。
再往北就快到河东了,这里离边境不是很远,很多胡人已经汉化了,他们跟汉人一起排挤新来的胡人,他们比汉人还要狠,有些零散的胡人被打死在街头也不会有官府追究。
这天我们路过一个娼馆旁边,一个小姑娘大声哭泣的声音吵地我们实在没办法,于是父亲停下马车查看。
我们看到路边沟渠旁有个女人衣冠不整地被几个男人抛下,众人先是好奇地围上去,可突然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哄而散,有个小女孩正抱着那没人要的尸体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