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挪动一寸，身下的瓦砾便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他的身躯残破不堪，浑身布满纵横交错的血迹，干涸的血痂与尘土黏合在一起。

燮垚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形如狂风中的残烛般岌岌可危。

曾经健全的身躯，如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早已消失不见，断肢处的伤口尽显狰狞，血肉翻卷，鲜血淋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那伤口处，还不时有黑色的淤血渗出，与周围的血水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他刚勉强站直身子，喉咙里便涌起一股腥甜，紧接着，一口鲜血猛地喷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溅落在干裂的地面上，晕染出一片刺目的殷红。

燮垚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重重地向前扑去，缓缓地伏在了地上。

他的双手无力地抠着地面，指甲深深嵌入泥土之中。

“朴兄！老朴！”

燮垚的声音微弱而沙哑，仿佛被砂纸反复打磨过一般，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我恐怕不能维持这个体型了，数百年苦心修炼，才得以化为人形，今日……怕是得再次变回海兽了……”

他的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无奈，那曾经明亮的双眸，此刻黯淡无光，也在这一刻仿佛被黑暗吞噬。

朴竹无力地躺在地面上，眼神中满是悲痛与无力。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生死与共的兄弟。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发出的声音微弱而沙哑：“燮兄……”他的声音在风中飘散，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燮垚用尽最后的力气，拖着残缺不全的身躯，在地面上艰难地爬行。他的身体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每挪动一下，都要忍受着剧痛的折磨，但他没有放弃，坚定地朝着大洋的方向爬去。

终于，他缓缓地爬入了大洋之中。海水瞬间将他淹没，血红色在海水中迅速扩散开来，与湛蓝的海水融为一体。

海浪轻轻拍打着海岸……

……

时光回溯，二百年前……

朴竹与燮垚在“千花醉仙”初次相遇，朴竹目光灼灼，紧紧盯着眼前的燮垚，眼中满是好奇与惊讶，忍不住开口问道：“燮兄！你这股气息，想必不是凡人吧？”他的声音在海风的吹拂下，显得格外清晰。

燮垚微微一笑，神色淡然，反问道：“以朴兄而言，我这不凡在哪里？”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朴竹皱了皱眉头，仔细打量着燮垚，认真地说道：“燮兄道气磅礴，元神之力也异常强大，绝非普通人类道者能够达到的水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钦佩与敬畏。

燮垚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缓缓说道：“其实确实如朴兄所言，我本体乃是一只海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