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雨加雪叠在一起,就仿佛给本来就冷的雨加上了一层buff,变成了冰雨,这落在身上,或者是被风吹打在脸上,就有些冷了。
“现在外面还下着雪,天气很冷,程行你辈分小,这次我们去上坟的都是你老太爷老太奶那一辈的,你都没见过,就不用去了。”程行的大伯说道。
他们这次去祭拜的是他们的爷爷和奶奶,程行的辈分确实就有些小了,在他们这里,要是辈分差的太多是可以不用去祭拜的,所以一般人上坟都是给父母还有爷爷奶奶去上坟,不过因为爷爷年纪大了的原因,祭祖的事情就落在了程行的父亲他们头上。
“没事,离得近,我也去磕俩头烧一刀子纸。”程行道。
“他都起来了,那就让他去吧。”程船道。
程行老太爷老太奶的坟确实离他们家离的很近。
就在他们家后面过条河的那块田地上。
他们三人打着伞拿着鞭炮烟和纸到了坟地里,然后烧纸祭了祖。
他们几人祭祖回来后,程行将车开了出去。
“这么早,又下着雪,程行你开着车去哪去?”程行的大伯看到程行启动车子后不解地问道。
“去办些事情。”程行道。
“好了哥,你就别管他了,让他去吧。”程船笑道。
这个时候,又下着雪,程行能去哪,程船要是再猜不出来那就真是榆木脑袋了。
自己这儿子,要说在执着上,在情字一字上,跟他一样,都是没得说的。
程行开车到了姜鹿溪她们村,但并未向姜鹿溪的家而去。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在一条去往麦田的乡间小道上。
程行在纷飞的雨雪里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程行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他拿过车子里的伞,然后脸色阴沉的走下了车子。
……
雪从昨天的大雪变成了现在雨夹雪的湿雪,这些湿雪就跟水一样,落在雪地上能把雪给化了,但还好因为起来的早,路都被冻成了冻土的原因,走着很舒服,比那种泥泞的小路走着舒服多了,就是太冷了,这湿雪吹打在脸上就跟刀子一样,很凉也很疼。
姜鹿溪并没有戴围巾,也没有戴帽子和手套。
她甚至于连衣服穿的都是之前的。
不保暖的老旧袄,穿了许多年的牛仔裤,和之前一直都在穿的单鞋。
姜鹿溪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双手抱着烟鞭炮和纸,而因为抱着这些东西的原因,她就没法去打伞,没法打伞的话,天空中下着的湿雪就会落在身上。
如果要是戴着程行给她买的帽子还有手套跟围巾,以及穿着程行给她买的新衣裳和鞋子的话,那么这些东西都会被这些湿雪给淋湿的。
大雪不怕,要是大雪她就穿了。
但是这种雨夹雪的湿雪就跟水一样,打在身上是会湿的。
姜鹿溪抱着这些东西没法打伞,所以就没有穿。
怕怀里抱着的烟还有炮跟纸被淋湿,姜鹿溪还在上面多垫了些纸皮,这些纸皮都是程行给她买的电器留下来的,这些纸皮挡这些湿雪还是挺好用的。
湿雪毕竟不是雨,打在纸皮上不会像水那样很快就能把纸皮湿透,它只会留在上面然后慢慢地化,而等这些湿雪化成水打湿纸皮,她早就到坟地里了。
此时距离父母还有奶奶的坟地就不远了。
只是这寒风携带着雨雪吹来,是真的好冷啊!
而且一路走来,这些湿雪化了打湿了衣服,姜鹿溪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很冰也很凉。
还好没有穿新衣服,不然全都该湿了。
这天气又不好,过段时间还得去公司上班,要是湿了到上班的时候肯定干不了的。
姜鹿溪将脑袋低下去,抵抗着寒冷的风雪,然后小声说道。
不过真的好冷啊!
希望回去能不生病,不然被程行知道,肯定又没好脸色给她了。
姜鹿溪被冻的打了个寒颤,抱着东西的手被寒风吹得实在是受不了了,她便把东西先放在了地上,然后里面在小手上吐了口热气,然后搓了搓手。
感觉到鞋子被雪浸湿,脚被冻得也很疼。
姜鹿溪又在地上跺了跺脚。
而就在此时,她忽然感觉到没有湿雪砸在自己已经湿透了的头发上了,地面也多出了一片很小的阴影处,那好像是一个伞的形状。
然后姜鹿溪抬起头,就看到了脸色极其难看的程行。
“你,你怎么在这?”看到面前的人,姜鹿溪直接呆滞了下来。
眼前的姜鹿溪是什么样子呢?
那本来垂下来的秀发,被寒风吹得已经完全粘到了左边,那长发也全都变得湿漉漉的,原本白嫩光洁的额头,此时上面还带着水,而且也因为被冻的原因完全变成了青紫色,鼻子跟脸,还有耳朵就不用说了,全都被冻的迈过红色变成了紫色。
“姜鹿溪,你想死是吗?”程行脸色极其阴沉地问道。
“你,你先消消气,我可以解释。”姜鹿溪看着他道。
“你解释什么?下着那么大的雪,你围巾帽子手套一个都不戴,连雨伞也不拿,你这不是想死你这是想干嘛?”程行冷着脸语气冰冷地问道。
程行实在是搞不懂,她为什么能倔强到这种程度。
明明给她买的所有保暖措施都有,她还能什么都不穿的出来。
这里有多冷?
这里是田地啊,四面没有任何遮风挡雨的地方。
程行哪怕是全副武装,都感觉很冷。
而她呢?
衣服被浸透,什么都没穿戴,就这样迎着那么冷的风硬走。
“我……”姜鹿溪想解释。
“你再说一句话,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在你家里不走了。”程行冷着脸道。
姜鹿溪抿着嘴不吱声了。
程行要住她家里,肯定是不行的。
要是不知道他的想法,要是他没有跟自己表白过。
那身为很好的朋友,住住肯定是可以的。
但现在程行想要的却不是跟她成为朋友。
那程行住在她家,肯定就不行了。
“拿着伞。”程行皱着眉头道。
“哦哦。”姜鹿溪从程行手里接过了伞。
“哦哦应该不算是话吧?”姜鹿溪忽然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我没说话。”哦哦不说,那她问的这句话该算的了,姜鹿溪怪自己对嘴,于是又跟程行解释了一句。
但程行阴沉着脸,根本就没有理她,他把自己的围巾解开,然后围在了她的脖子上,然后又用自己大衣的衣袖,擦了擦她脸上跟额头上被雨雪淋到的水。
将她的脸给擦干净后,程行又将自己的手套脱掉递给了她。
只是,姜鹿溪没再拿。
天气那么冷,程行要是把围巾还有手套都给她,她就要被冻了。
所以姜鹿溪没有要。
“你要是再拒绝,现在我就亲你。”程行看着她道。
程行现在的脸色极其的冷。
哪怕是姜鹿溪,都有些害怕。
他这次生气,好像比上一次还要厉害。
姜鹿溪只能把程行的手套拿了过来。
程行接过了伞,她把程行的手套给戴上。
程行又把手里的伞递给了她。
然后他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
看着姜鹿溪向着自己望来,程行皱着眉头道:“把你身上的袄脱了。”
姜鹿溪没有动。
“想让我帮你脱?”程行问道。
程行将她手里的伞接过来,姜鹿溪把身上基本上已经淋湿的袄脱了下来。
没了袄,只穿着线衣的姜鹿溪就更冷了。
程行将伞递给她,把手里的黑色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自己穿进去。”程行接过伞,然后道。
程行这件黑色的大衣,是去年邓英给他买的。
贵是挺贵的,但里面加了很多的鸭绒,看着虽薄,却很温暖。
“哦。”姜鹿溪将程行的大衣穿在了身上。
程行又把伞给了她,然后走上前来,帮她把大衣的扣子一颗一颗的扣了上去。
而姜鹿溪看着近在咫尺的程行,特别是他脱了大衣之后,身上只剩下了一件毛衣,而这件白色的毛衣,还是自己之前给她织的,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你把衣服脱给了我穿,你怎么办?你会冻生病的。”
“你真想我接下来的时间都在你家住?”程行皱着眉头问道。
姜鹿溪抿了抿嘴,但面对程行的威胁,还是抬起头看着他道:“天很冷,你把衣服给我你会冻生病的,我没事,我以前冻过,我不怕冻的,还是你穿吧。”
姜鹿溪说着,就要脱掉。
而程行闻言,直接低头在她嘴唇上亲吻了一口。
看着身子一动不动,直接僵硬下来的姜鹿溪,程行看着她道:“我刚刚说了,你要是拒绝,我就亲你。”
而就在从呆滞中反应过来,羞恼的想要给程行一脚,想要去质问一下他为什么不经过她同意又去亲她,而且这次不只是脸,还亲她嘴唇的姜鹿溪,忽然看到穿着单薄毛衣的程行低头弯下了腰,他把地上的鞭炮烟还有纸拎了起来。
他道:“走吧,给你爸妈,还有爷爷奶奶去上坟。”
姜鹿溪闻言怔怔的呆在了原地。
程行看了一眼撑着伞站在一旁的姜鹿溪。
看着她没有动静,程行皱了皱眉,然后没去管她,一只手拎着纸炮,一只手拎着烟,向着不远处姜鹿溪父母还有奶奶的坟地走去。
看着远处程行被雨雪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姜鹿溪拿着伞,慌忙跑了上去。
这么冷的天。
这么大的雨雪。
程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因为他知道今天早上自己会去给父母还有爷爷奶奶去上坟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