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思颜看了他一眼,低头给他擦着身体,准备换衣服:“我把我们这个房子,抵押了……我妈也拿了十万给我。”
她家里的条件很不好,这陆怀谨也是知道的。
尤其她还是远嫁,这十万,怕是她家里头所有的存款了。
“当时以为可以报销的……结果后面才知道,你们公司没给你交社保。”
这个陆怀谨已经知道了,他咬着牙:“回头我们手里宽裕些了,必须得告他!这个王八蛋!”
等他以后好起来,这笔账,是必须要算的!
“他人都已经跑啦。”纪思颜笑了笑,是真的已经看淡了:“没事,你别生气,我们慢慢还钱,只要你人好好的,钱都是身外之物。”
如果他死了,那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真正的人财两失。
她是很想得开的,当时他整个人血糊拉的,什么血压脉搏全都不行了,现场乱糟糟的。
他才二十六七,风华正茂,虽然也有朋友劝她说,这样救回来也不一定能恢复成原样了,但她还是坚持要救。
“我真觉得,救回来很好。”纪思颜扶他躺到了床上,用力地给他按摩着双腿:“我每天上班回来,能看到你,我觉得心里满满当当的。”
陆怀谨等她按完了,两人抱在一起睡觉,他搂着她在怀里,久久舍不得放开:“我会好起来的。”
一定会好起来的。
因为不赶时间,第二天他便起得晚了些。
结果都已经九点半了,送木料的师傅还没有来。
反正家里也没有木料了,陆怀谨便进了学徒空间。
——
他一进来,就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艘船上。
陆怀谨来了兴致,悠闲地站起身来,往外边眺望。
远处山水重重叠叠,水天交界处竟朦胧升起许多水雾,像是一幅水墨画,美不胜收。
“师弟,你醒了?”他师兄挑了帘子,从外边进来:“你好些了没?师傅让我问你还晕不晕。”
“好多了。”陆怀谨扶着窗沿,只要风浪不大,他觉得还能接受:“我们还有多久到?”
师兄往外头看了一眼,笑了:“那还要一会,你坐吧,我陪你喝杯茶。”
他们这一趟,是去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