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原来这么复杂,幸亏没干这事儿,否则落到他手里,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回去我就给黄部长说明,不把吕铭排除出去,一切免谈。”
“人家不排除的话,你怎么办?不能因为他一个,得罪一大群人吧?”
“没事儿,反正我们宋市长想自己搞汽车呢,那我们就自己搞。
我这次过来,宋市长让我写考察报告呢,你说说我该怎么写?”
“老弟,实话实说,搞汽车这玩意儿还真挺能挣钱,我们这种上海牌汽车,我详细算了算,才五万多块钱的成本,你猜猜一机部给我们的定价是多少?”
王胜文想了想才回答:
“定了个二十万?没那么高吧?”
“怎么没那么高?一机部定的价位是二十二万七,你说神奇吧?”
王胜文感到很惊奇:
“我艹,他们怎么定这么高?其实你们的成本还可以减下来的。”
“嗨,高不高还不是人家说了算,反正买车的,又不是老百姓,随便定了价格,其实就是为了不让出口。
进口的车更贵,咱们不是也没说什么?
我们多交税,坐上的官员感觉有面子,皆大欢喜不是?
其实那个老吕也是个笨蛋,给咱们的这点钱算什么?归根结底还是洒洒水,大头都在国家的税上呢。”
“嗯,说的没错,不过就是这件事情让他挡住,一汽想发展起来不容易。
我们市里宋市长已经给我下了死命令,让我们把红星汽车厂建起来。
我这段时间正考虑这件事情怎么处理呢,有些心烦。”
“我艹,你们也要搞汽车?那还有我们什么事儿?”赵元喜骂了一句。
“你少放屁,我们搞的是柴油车,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其实我也不想搞,在我们那儿搞,眼皮子底下,咱这帮弟兄们拿钱反而是更不容易。”
赵厂长想了一下才说话:
“胜文,我感觉你们搞大功率汽车可以,还有载重汽车。从国家发展的形势来看,那个,才是重点。”
“济南的郑局长不是在搞吗,那种黄河载重汽车,也是我搞的。”
赵厂长看得倒是挺明白:
“你放心,咱们国家这么大的市场,一个黄河汽车怎么够?至少是三到四个品牌,相互竞争才能出成绩。”
“你说的好听,还竞争什么?到时候一机部一个命令,就给咱们拆分了地盘。
对于搞载重汽车,反正我是没信心,你可以试探一下老郭他们,看看一汽想不想搞载重汽车,他们不想搞的话,你就拿到你们东风汽车厂去搞,那样的话。一机部也说不出什么。”
“还是你给图纸?”
“当然,不过和黄河汽车不是一种形式的载重汽车。”
“行吧,我打电话探探老郭的口风,你在这儿听着我打。”
“没问题,我也听听他说些什么。”
赵元喜摸起电话就打,对面传来郭厂长很急切的声音:
“老赵,王胜文是不是跑你那里去了?快让他接电话。”
赵厂长刚想遮掩过去,王胜文便把电话抢了过去,开门见山地问:
“我就在这里,我是受我们宋市长的指示,跑过来考察上汽的生产的,郭厂长你找我什么事儿?有事儿等我回去再说吧。”
对面的郭厂长倒是说话很温柔:
“王局长,咱们上次那个合作不是没谈成吗,我知道都是吕铭的原因,我给一机部的黄部长汇报一下,黄部长说不让吕总工参与此事。”
王胜文毫不让步:
“不行不行,我们市里准备自己干了,和你们搞合作,有他这么个人从中作梗,肯定会难度很大。
我这不是来上海汽车厂考察了吗,发现做汽车这件事情,也并不是一件难事儿。
与其和你们合作搞,还不如我们自己来,你们那边,麻烦事儿太多了。”
这次,对面的郭厂长换上了近乎哀求的口气:
“王局长,你看我们是接了黄部长和我们郝省长的任务的,我是责任人,吕总工不是。”
“你们既然有总工程师,那就让他给你们设计吧,我的设计,我们就自己用了,本来就该如此,这事儿不能怪我们。”
“赵厂长,你给说说情啊!”
王胜文直接把电话交给你赵元喜:
“赵厂长,郭厂长找你谈话。”
赵元喜摸起电话说:
“郭厂长,估计我说情有点难,王局长说了,人家自己干,我感觉这事儿十有八九是黄了。
人家王局长从国外买的专利技术,凭什么白给你们用?我感觉也有些不合适,你们还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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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专利费我们考虑给,这不是等上级批准吗。”
“专利费还要上级批准?我怎么不知道?要是那样的话,你们干脆连图纸费也给了吧,人家也不能白给你们画图纸,你说对吧?”
“你们厂怎么办的?”郭厂长问。
“王局长给我面子,图纸费加上专利费,总共才收了我们百分之十二,已经是打破了国外汽车行业的行规了,国外可都收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要不就是花一大笔钱直接买断。”
“咱们国家不是社会主义吗,我们给他钱,他敢要吗?”
“老郭你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这钱是给人家自己要的吗?人家可是替公家收钱,这笔钱进了专利所有者和北京市工业局的兜里,人家王局长最多就是落下个加班费。
你们要是连这个都不给,不是我替他说话,那我可是真没办法了。”
“老赵,可是我做不了主啊,我得跟领导汇报。”
“那你去汇报吧,人家王局长继续在我们这儿考察。”
赵元喜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王胜文朝他伸了伸大拇指:
“赵哥,你还真行,说话有理有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