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篝火燃起,女人们烧好了满锅热水,听外面沸腾的声音逐渐靠近。
外出打猎的男人们大笑着,伴随着板车碌碌的滚动声,血腥味也飘了进来。
他们打到了“大件”,一头肥膘满满的棕熊。
墨脱内部风景宜人,生物种类繁多,但想要供大伙过个好年,还是要翻去雪山,寻觅藏在其中的天然捕猎者。
穿着一身藏袍的张起灵沉默地站在人群中,依旧透露着格格不入的姿态,他旁边的大汉揽着他,猛猛地拍他的背,一口一个“多吉”(英雄)喊着。
不用想,他凭武力便征服了这些淳朴汉子。
但张起灵却无心听这些赞美,他用简单的藏语回应着,很快就脱离了人群。
有人还想追他,拉他去参加今晚的庆功宴,却被同伴拦下,“他还有两个昏迷的朋友。”
那人怔愣一下,觉得有道理,忍不住嘟囔两声:“伤那么重,不一定能活下来。”
他可是听藏医阿妈说了,有个男人送过来的时候,脸都青了。
……那人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脸色发青身体邦邦硬的男人,此刻不仅活蹦乱跳,还把他的藏医阿妈也惊得脸色发青了。
那厢,沈淮套着马甲问完话,不着痕迹地鸽了该喝的药,他打探出本体所在的位置,便起身出门,打算去找重新陷入沉睡的本体。
他身上原本穿的衣服可能因为血刺呼啦被丢了,现在这身是桑塔卓玛主动拿了他老公的衣服友情赞助的。
衣服比沈鹤钊的体型宽,但是短,穿在沈鹤钊身上,上缺下露,愣是衬得好好一大帅哥落魄潦倒。
桑塔卓玛又给他拿了一件外套,惋惜:“若是你早来二十年……”
沈淮用外套捂着腹肌,跑得可快了。
他一路冲到街上,看到了远处耀眼的火光,街道上已经没几个人了,但摆在外面的东西没收回去,灯笼在风中摇晃,晃出暖融融的橘光。
远处的山峦还点着几缕细雪,白色的小帽儿扣在尖脑袋上,不锋利,反倒有点可爱。
很有生活气息。
他不知怎的心底一松,放缓了脚步,沿着街道朝北走去。
张起灵在想他那两个昏迷的朋友,脚步不停地沿着街道朝南走去。
沈淮被他放在了旅馆里,而沈鹤钊则是因为伤重,直接住在了医馆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