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她就已经连站都站不直了,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如果没有遇到我们的话,她可能会把那些常人难以消化的困苦,全部带入坟墓。
但即使遇到我们,我们也没有能力为她改变什么,顶多是听她说了几句话,给了她一个莫须有的期望,到最后……仍然是这样的结局。
“你眼睛里有愧疚呢。”
维克多说道。
热爱自由的人往往感性,而感性的人又通常很敏锐。
我没有否认这一点。
“没帮到她是我一辈子的遗憾,她虽然笨了些,但绝对是个可敬的人。”
“你想再见到她吗?”
维克多好奇地问道。
我略带无奈地笑了笑:
“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过我的确希望她还活着。”
我们朝着地下避难所的阶梯往下走去。
沿着眼前的路一直往前走,我们的脚步声在狭长的走廊中回荡着。
我斜眼看向墙壁,那些藤蔓之下,还有我和路雪先前玩井字棋的划痕。
这里的一切跟先前如出一辙,再过不久,我们应该就能够看见那对紧挨在一起,被藤蔓和花朵遮盖的夫妻了。
路雪忽然站定了脚步,白沙同样抬头看向廊道的前方。
我和维克多同样疑惑她为什么会突兀地停下。
隐隐约约地,我听到一阵略有些嘈杂的人声。
等一下,这里有人?
有人很正常,这里的设施一切正常,土壤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外面的环境也没得说,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绝对称得上是宜居环境。
更何况中央的古树还生产出了大量可供食用的果子。
时间过去了半年,没有人在这里生活才更加奇怪。
但……前面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
对于外来者又是什么样的态度?
还要继续往前吗?这可能是个冒险的举动。
我脑海中的思绪飞速地运转着。
伸手抓住了路雪的手腕。
她回头看向我,我则冲她摇了摇头。
“就到这里过吧,不可以再往前走了。”
维克多同样听见了前方的嘈杂声,压低声音问道:
“陈,你认识他们吗?”
“我认识的那些人要么离开,要么已经死了,再往前走,我们就要跟一群不知根底的陌生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