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拿了一只椅子,放在走廊的过道里,又将他扶到了椅子上。
“路雪,你去把燕麦放到热水里泡一泡,扔几块肉丁进去,别让他说我虐待俘虏。”
路雪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们哪有燕麦啊?”
我微微朝王武安扬了扬下巴:
“当然是用他放在储藏室里的。”
虽然我说不抢,但那是弄给他自己吃的,自然不算在其中。
路雪朝着楼下的储藏室走去,白沙则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
“你妹妹?”
王武安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的情况,朝我搭话道。
“不是。”我回答道,“我妹妹早就死了。”
“那你父母呢?”
“也死了。”
王武安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竟然苦笑起来:
“我们都一样,是有家却不能回的可怜人。”
我皱了皱眉头。
被人揭开伤疤的感觉并不好受,但王武安毫无自觉地继续说道:
“不过...我们又有点不一样。”
“你的家人是死了,我的家人只是失踪了而已...”
“我觉得你还是去一楼吹点冷风冷静一下吧。”
我抓住了王武安背后的椅子,朝着楼梯拖了过去,王武安的重量都压在椅子的两个角上,压得地板嘎吱作响。
“欸...别啊,年轻人,是叔说错了...我这嘴,哎呦...”
“当时也是,如果我能好好跟她们娘俩说得话,说不定她们就不会走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王武安懊悔的神情不像作假,他似乎真的在为自己的失言而感到抱歉。
我松开了手,把他放了下来,挑了挑眉头。
路雪端着热好的燕麦肉粥从楼梯的转角上来。
我顺着热气在灯光下的氤氲朝着碗里看去,神色微微一变,一把抓住了她的后领,她自顾自地朝着前面走去。
“喂,你要杀了他吗?”
我看着碗里那一团粘稠的胶状物体,如同熔浆一般缓缓游离在碗的边缘,翘起的肉块好像克苏鲁里神话里从深渊爬出的触手。
一股焦炭的味道顺着过分的甜味和咸味,混杂在空气之中。
虽然还没有品尝,但我的身体已经对此表现出生理性的抗拒了。
要将这色香味俱全的美味倒入王武安的口中,也许后者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到底怎么样,才能把燕麦肉粥做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