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觉得我们的正装有些多余。
等一下......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可以叫我夏冰,其实我们早有交集,只是那时候你没有注意。”她笑着解释道,“45年年底,你父亲生意上出了问题,欠了两百多万,你只能紧着裤腰带过了大半年,还担心下个学年父母交不上学费。”
“结果到了46年下半年,你的妹妹做了骨髓捐献,你父亲的生意好转起来,你就不奇怪,那么一大笔债款,你父亲是怎么还上的?”
她好像对我家的情况了解得很。
我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于是试探性地猜测道:
“你......就是那个受捐献者?”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
“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生命的可贵。”
“那种仰躺在床单上,看着苍白的天花板,感受着身体的细胞一个个死去的痛苦,深深刺痛了我的自尊。”
“在住进病房的前一个月,我的研究刚刚发表,学界震惊,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一个我这样在物理学界有这样水平的天才了,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女性,还是如此的年轻。”
“我觉得自己会如日中天,甚至有望成为最年轻的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
她仿佛在陈述着一个事实,我同样丝毫不怀疑这点。
仅仅看着这栋矗立在末日中的现代化堡垒,看见那些科幻电影里才有的机器警卫,还有我手上那相较于外面笨重电子手铐更加精简优化的电子手环。
至少在现在的我看来,她就像是这个废土中无所不能的神明。
“但......人体就是那样的脆弱,我不得不休养半年,一切似乎又要重新开始。”
讲到这,她深深吸了口气,那本来就冰冷的眼神有些发狠,似乎要死死地将什么东西攥在了手中。
“......我想清楚了,将我所有的积蓄都投入到了人体研究之中,连同我离世双亲的那份财产一起。”
“在后续的几年,我用自己的基因培养了一号,二号......一直到十三号。”
“至于其他的......或多或少都有基因上的缺陷。”
“是残次品啊。”
她的语气很笃定,就像下达判决书的法官。
我肉眼可见向来平静的一号颤抖了一下,她深红色的礼服收缩着,像一团即将熄灭的火焰。
“你跟十三号接触地挺多的,你应该最明白,她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我不明白。
也就是说,她们都是实验室造物,并不是自然诞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