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
陶瓷的碗在地面上摔得粉碎,变成一片片的小碎块。
“陈闲,你帮忙扫一下。”
母亲说道。
我点头,眼神却被那些碎块上的纹路吸引。
上面的纹样也是我家常备的,这一点让我感到非常的意外。
如果不是路雪的出现,也许我真的会对这里的一切深信不疑。
因为夏冰为我设计的囚笼是如此的合身,如此的细致入微,而我又如此愿意相信她给我提供的这一份虚假的现实。
真是完全被拿捏透了。
我蹲下,捏起其中的一小块碎片,锐利的边缘一下将我的手指割破。
可血珠刚刚滴落,伤口便已经愈合。
我怔怔地看着伤口刚刚出现的地方出神。
逻辑和感官在提醒我事实,而意识和心却在否定。
我只是需要一些欺骗大脑的时间。
骗骗自己而已,人成年以后自然而然就会了。
我将那些瓷片扫进簸箕,倒在了垃圾桶中。
又看了看静静躺在沙发上的那株红围巾。
它是我送出去的,现在又回到了我的手上,为了防止想起以前的事,为了更好的欺骗自己,我也许应该把它扔了。
但是我却无法这样做。
我拿起来,又将它放下,如此反复几次,终于是意识到自己在做无意义的事。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叠好,放在沙发的一角。
靠着沙发,今天要守岁,房间里灯火通明。
我像是一摊烂泥那样,在这虚伪的光明中开始腐烂,长出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
再睁开眼,陈悠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此刻正在旁边刷着手机。
我身上则盖着一条毛茸茸的毯子,上面印满了q版的小鸡崽。
我记得这是陈悠很早以前哭着喊着要买的,我妈拗不过她,只得答应。
这毯子不便宜,质量也确实不错,用到现在,就连我的回忆都已经褪色了,它却还没褪色。
“爸妈呢?”我掀开毯子,坐了起来。
“出去了,去拜年。”陈悠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妈是喜欢走动的人,我和陈悠则不然,她也不强求我们去见那些不认识的亲戚,但总会拉上我爸。
“这个红围巾哪里来的?”陈悠拍了拍沙发旁边的的红围巾,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