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哈库鲁斯主视角——
事实上,皇宫里的生活永远是那么无趣和乏味。
在一群训练有素、毕恭毕敬的仆从们小心翼翼地侍奉下,每天早晨睡醒的我先是完成了繁琐的洗漱流程——他们轻柔地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我的面庞,仔细地梳理着我的头发,并为我准备了香气扑鼻的漱口水和精致的牙粉。
而待洗漱结束后,我又该移步至更衣室,穿上早已被晾晒得干爽且散发着阳光味道的衣物,这些衣服经过精心剪裁,质地优良,每一个细节都彰显出王室的尊贵与奢华,在穿戴整齐后,我站在镜子前,认真审视并整理起自己的仪容仪表,确保每一根发丝都服帖到位,面容洁净无瑕,衣着得体大方。
当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我便得缓缓走出房间,朝着用膳厅走去,会见我的父王,还有那些几乎全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
这个时候,他们有的围坐在餐桌旁,有的还要等下才能过来,尽管我们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脉,但彼此之间的手足情谊反倒不如那些身为庶民的孩子们——大家表面上维持着礼貌而冷淡的微笑,最多互相寒暄几句,待父王先行用膳后,便拿起属于自己的餐具,一点一点地吃掉那沉闷无趣的早膳。
而等好不容易用完这顿令兽难以下咽的早饭时,时间已悄然接近上午十点,父王在这之后则会去以“处理朝政”的名义去花园的“秘密一隅”或者御书房休息,而我们则随自己的喜欢去打发自己的时间,但是中午十二点半一定要过来用午膳,如果不能则必须要禀告父王。
而这期间,为了维持所谓皇家的脸面,我连用电子产品和我那些小甜心道声早安的机会都没有,唯一的慰藉就是在早膳之后还能喝上一杯极其新鲜的牛奶——这可是我的奶娘兼贴身侍女弗罗夏姐姐亲自生产制造的。
她五岁的时候就进入了皇宫,五年后我便出生了,因为我的母亲殿下早就没了产奶的能力,于是,身为奶牛兽人的弗罗夏姐姐便担当起了我的乳母,而在我三岁之后,她又成为了我的贴身侍女,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自此我们也就形影不离了。
事实上,我对她的感情比我的皇姐珀瑟菲还要再深一点——具体表现在弗罗夏姐姐的长相似乎也影响到了我对雌兽的审美。
而话又说回来,每天的流程都是我上述描述的那个样子,只不过,今天却让我感到意外。
因为为数不多和我还有感情在的皇姐珀瑟菲没有出席,而米诺斯那个脾气古怪的家伙也是如此……
但是,皇姐向来事务繁忙,米诺斯的话八成又因为看书忘记了时间——反正对于父皇来讲,他们两个一个父皇不敢管,一个父皇不想管,他们来与不来,其实都没什么所谓。
而希比那丫头失踪多日,今天早晨果然又是和昨天一样没来用早膳,唉,自从约瑟夫皇兄死后,除了我有时候会跟她聊聊天之外整个皇宫也没有会主动搭理她的兽,都嫌她太疯了——诚然我有时候对她那种毫无拘束自由自在的样子有一点点看不下去,但是我多少还是关心她的,现在这种情况着实让我有点担心。
但是,以上的家伙们没有到场我就不说什么了……波留库斯和卡苏多尔,甚至还有海伦也都没来——这三个小家伙又是怎么回事?平常一到这个时间他们绝对会在饭桌上的啊!
怎么今天偌大的用膳厅里,除了那些侍从之外只剩下我和父王在?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父王眼对眼看着对方,他那混浊的小眼睛里不时透露出几缕让我看不懂的光出来,他表情微妙,轻咳了几声,随后,这才拿起餐刀,切开一个小小的,寡淡无味的面包。
而我见状也开始用膳了,今天的早膳也和平常一样,面包,黄油,燕麦粥,还有一碗用坚果,焦糖和树莓混合而成的沙拉——这都是父王喜欢吃的东西,但对我来讲却有点难以入口。
尤其是那个沙拉,因为父王逐渐老迈,味觉退化,所以御厨每次放入的焦糖酱完全是过量的,因此味道从来都过甜,吃起来反而会觉得喉咙不太舒服。
不过,颇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的最前面居然放了几片圆圆的,粉粉的,香香的,薄薄的东西。
那个,不是肉片吗?!——我大惊,原本以为今天用早膳的只有我和父王这就足够奇怪了,没想到今天的早膳里居然还有在哪个国家几乎都吃不得的肉?!
我不敢动餐具,也不敢去看那几片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里萦绕,莫不是父王因为我的什么事情生气了,所以才故意跟我摆这一出?
“哈鲁鲁斯……”
面对父王突然的问候,我舔了下嘴唇,咽了口口水,然后缓缓的抬起头来。
虽然我和珀瑟菲皇姐是亲生姐弟,但我们对父王的态度却不太一样,作为年龄仅次于死去的约瑟夫皇兄的长公主,她一点都不惧怕父王,甚至于说很多时候父王反过来还会忌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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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就不一样了,在我眼里,父王一直都是那个阴沉,威严,时而情绪不定,如同一朵笼罩于艾赛克莱特之上的乌云的国君,因此从小到大我都对他很是敬畏。
“父王,什么事……不,我是说,敬爱的父王……”
冷汗直冒的我心里发虚,以至于就连话都说错了。
“尝尝吧。”
他看着我,脸上并无责怪之色,如此说道。
“尝尝?”
“嗯,金都国那边送来的,说是那些‘人类’运到艾尼莫斯的动物肉,我老了,尝不出什么咸淡了,所以就想着让你尝尝,如果好吃的话,你以后就跟金都国那边商量,让他们多给咱们进口点这个。”
“啊?动物肉?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