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鼓起勇气,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然后转身看过去。
只见朱芷头破血流地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而在他身边……还有一个高大的獒犬兽人一手拿着磨刀石,一手拿着一柄明晃晃的大钢刀,不停地在磨刀石上磨着。
他的眼神专注于手里的动作,我开了手电筒他都没有在意,眼睛眯都不眯一下,冷冷地说道。
“别急,等我把这小子切完了,下一个就是你,你跑不了的。”
“什……什……什么……”
我骇然失色,退后了一步,随后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道锁住了,我努力挣扎着,却被身后的家伙按在了地上。
“老实点,别XX给老子乱动!”
随后,一个蟒蛇兽人从沙发之后冒了出来,这家伙阴笑着,蹲下来,用他的舌头舔舐着我的脸庞,如此说道。
“小子……你身上的『本味』不错嘛,切了之后应该能卖不少啊,呵呵呵~老冯啊,等下就让我切了他吧,你就负责切了那小子好了。”
“行!”
那獒犬兽人回答道,仍然在磨他的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惊恐地大叫着,挣扎着,内心的恐惧终于成了事实,而在这种恐惧的驱动之下,我竟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能,竟然奇迹般地从把我按在地上的家伙手里逃脱了,我一股脑的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反锁上了门,但这个时候,我便后悔了——我刚才干嘛不跑出去呢?!这不就相当于把自己关了起来吗?!
随后,门外又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听声音,好像是朱芷只是装晕,现在不装了,和那几个家伙打了起来。
我记得,他好像是自小就学过青冥国那里的武功,所以暂时还能抵挡他们一会儿,我倚在门上,惊魂未定地给我的老同学朱榆打了一通电话让她救救我们——据说她好像在调查海鑫死亡的事情,没准儿她有什么手段能够制服这三个歹徒,即使没有,让她帮忙报警也是可以的啊。
之后,我瘫坐在地上,恐惧占据了我的内心,让我除了胡思乱想和听着外面的动静之外什么都做不了,连去厨房拿一把刀帮助我的好朋友朱芷都做不到,而他,现在可是为了我而正和那些穷凶极恶的兽搏斗着啊!
真是懦夫!
没用的胆小鬼!
废物!
大猪头!
真是懦夫!
没用的胆小鬼!
废物!
大猪头!
真是懦夫!
没用的胆小鬼!
废物!
大猪头!
……
那些在年幼期间,我受到的辱骂之词全都从我脑海的一隅之中倾泻而出。
我讨厌辱骂我的家伙们,也讨厌被他们辱骂的自己。
我尝试改变,可是早已被打上的标签又怎么能轻易摘下来呢?
于是我就受着,忍着,挨着,不知不觉之中也变成了和那群辱骂我的家伙们一样的兽,对像我一样懦弱胆小的家伙们报以针锋相对,因为这让我自以为是战胜了那个懦弱胆小的自己。
可实际上呢?我只不过是把自己内心积攒下来的怨恨转嫁给别的兽而已,我只是逐步沦为了一个欺软怕硬的混球而已,胆小懦弱的那个自己依然还是那么没用。
这是我最不愿意接受的现实,可在这种十万火急的情况下,我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听门外的声音,怕是朱芷被压制了下来,这下我究竟该怎么办?
是坐以待毙,等着成为下一个受害者?还是冲出去拿着刀和那群歹徒拼命?又或者……赶忙逃出去找卞伟或者朱榆帮忙?
我一点也不想死,而且我的身手很差,就连高中时我一直都看不起的那头绿毛胆小狼路杰的体能和身手都比我好得多的多,拿着刀去拼命简直就是和白给没有区别。
小主,
所以,我只能选第三条路,对于我这个纯粹的废物来讲,选择第三条路倒也符合我身上的标签。
到头来,我还是个懦弱胆小的废物大猪头……这个事实已经是板上钉钉,怕是这辈子都改变不了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感叹自己尴尬的兽生,然后,猛地拧开门锁,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家门,一路在楼梯里小跑,而我也注意到,那三个兽里其中有一个见我跑了也跟了上来,这让我更加的害怕,感觉都要尿出来了。
最终,我抵达了这栋楼的大门,然后撞在了在门前守候着的一个兽身上。
这清凉的鳞片触感,还有那独特的香水味道,不错,是朱榆来了。
而且仔细一看,他还带着其他几个兽过来了,一个是刘枫,一个是那个路杰,还有那天不请自来的叫做娄鸣的胖子。
我不清楚她带路杰过来做什么,因为在我的印象里路杰和我一样,基本上都算是“胆小懦弱的废物”,不然我也不会与他针锋相对,根本瞧不起他。
但刘枫和那个叫娄鸣的家伙可是有点手段,刘枫在高中时,我们班里的兽还有很多外班的兽都清楚他惹不起,至于那个娄鸣,他那天和刘枫出去解决对酒楼发动袭击的家伙们,在我看来不仅胆子很大,而且应该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虽然,他作为一个虎兽人实在是有点胖,反倒是更像一个胖乎乎的猫兽人……
我眼见救星将近,所以这才放松起来,跟他们说了具体的情况,说完才发现自己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