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红孩儿在读书的时候其实没什么交往,他这个人不打架不泡妞不胡作非为,我和他压根不是一种人,所以玩不到一起。那时候苗田可是经常打架,这人一直就武功非常厉害,我小时候跟人打架老是打不过,这个苗田可是百战百胜从来不吃亏,他和发小武功厉害的程度差不多——苗田现在也非常厉害,他每天最大的情趣就是在家车各种珠子,车出来以后就刷油,刷完以后慢慢盘,盘得脏了就拿各种刷子在那刷,然后嘛,玩珠子累了就去健身房练拳击——他得保证别人如果就是空手过来跟他放对打不过他,哪怕拿着刀子他也能比划一下——苗田那时候在北京跟人打架被别人下巴上扎了一刀子,留下了终生阴影,总觉得这种事还会发生,所以就不停地锻炼身体...他想的也没错,的确会有很多人看他不顺眼,比如我,但是我打不过他的,我得用一点别的办法——让你小子尝尝秦丽娜那个身体长一个查理哥的脑子威力如何,我看你吃得消吃不消...
确实斗力斗不过人家,咱们就斗人性嘛,有的人看着很厉害,一个小城姑娘就足够把他拥有的一切都摧毁了...
那天下午,我其实一直是强忍着腻味在故宫溜达,我的腻味主要是来自极度的自私,哪怕来了这种地方我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单纯就是觉得很累——我倒是突然又觉得离开老侯回山西是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因为从故宫进门走到太和殿这一小段路我就累得不行行了,再往后走纯粹是门票钱在撑着,而且注意,你走得越深返回来的时候路越长,实在懒得走那你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被别人拖出去,下一站去刑部大堂这类,那你就能稍微省点力气——我猜往里走的时候没人会想到有一天会被太监们拖出去,谁还不是意气风发地往进走,从不想想如果你想平安出来也得费一番力气呢?所以这么一想我就不愿意再玩了,拉着他俩返程,直接去了西站,找了个饭店又开始喝酒——我和红孩儿喝酒,苗田去给我买票,这次我可是喝多了,上车都是红孩儿和苗田把我扶上卧铺的,一觉醒来已经是清晨五点多,因为是夏天,天已经蒙蒙亮了,桌上还放着红孩儿买给我的水(苗田不会花这个钱的),双肩包在脑袋后面枕着,手机里留着苗田和红孩儿给我发来的信息,叮嘱我到地方给他们说一声。
我爱绿皮火车...我当时爬起来,狗日的北京二锅头喝得脑门生疼,喝了几口饮料去卧铺过道里的小凳子上坐着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人终究是要死的,终究是个过客,关键就是你活着的时候做了什么...我这个人不顶的,这辈子没有出息,我跟不了武总老侯去走那条通天的路,一个是我会脾气发作半路跳车,另一个是我嫌爬上去太累——那时候我喝着饮料看着绿皮火车窗外的景色心想。省城到北京那时候有一趟宝藏列车,现在不知道有没有了,是一列绿皮火车,跑得很慢而且绕了路,正好能跑十二个小时,买个卧铺上车睡一觉到了正好是早上——不论怎么说这个火车跑得也太慢了,所以现在应该是取缔了。
不在于结果,是过程,我选择从老侯那趟车上跳下来,我就得面对这个结果,而且咱们做人要仁义,老侯把我从一毛不值提到只值一毛,甚至还想把我提到能值一分,这个情我得领,这个债我得还,那么,小张同志,你跟他为难就是跟我为难,咱们碰一碰吧。我掏出手机查了一下备忘录,给小赵打了个电话——还记得小赵吗?当时在南通的时候和我一起上班那员虎将,冬天开空调吹一整天不出屋喝酒喝到崩漏带下那个,他是离开南通回来省城以后一直跟我有联系的唯一一位同事,后面我和小吴也断了来往——为啥?小赵打电话打得勤呗。
小赵这个人前面我没怎么写他,因为他长得难看戴着眼镜脸很长,过去查理哥不止对姑娘以貌取人,对男的也是,长得丑我就不太喜欢和你来往——现在总算是成长了一些年好多了,丑不丑的无所谓,主要还是对脾气,咱们在一起有话可说,所以我和小赵来往上了——小赵这人,我对他的评价不稳定,总体上来说是个好人,是个讲义气的好哥们儿,但是他这人特别好吹牛皮,夸大其词——那时候他在一个公司包食堂,我找他喝酒,你知道他怎么把我介绍给他女朋友吗?
"查总很年轻的时候就花了二十万出去周游中国(其实只说对一点点,二十万我可没全花光,而且也没有周游中国,只是去了很少一些地方),那时候我们一起在南方卖药,像我每个月也就挣七八千(其实他只有三四千),人家就能卖四五万(其实只有一俩万)——他现在做能源生意的,每个月发煤起码五十万吨(其实只有二十万吨),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俩个亿!人家现在可是有出息,咱们比不上,来来来,查总!坐坐坐!忙完我陪你喝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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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真,小赵这个人说话我的脸上总是青一阵红一阵的,你说如果是咱们跟人谈生意你往我脸上贴金,我倒是也可以理解,吹吹牛让别人不敢小看你,正常——他对他女朋友都要吹牛我就想不通,这有啥好吹的,显得你来往的人有层次?不是,你回家了一脱衣服你哪怕是米国总统你在你女朋友眼里也不过是个野汉子啊,你给她装模作样是要干嘛?难道是,她不愿意给你整花活?好我的你,那你得慢慢做她的思想工作,告诉她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你也愿意让她感受到一样的极乐,然后你就给她上点强度咱们慢慢进入状态啊,你往我脸上贴金有什么用?
所以其实我到现在都理解不了他们这种说话方式,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好吗?你吹了牛,别人随便一打听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回来打你的脸,你不当场就褶子(在北京学的北京话,大概意思就是出洋相)了吗?再说了,你吹数字一类的牛,如果是我,我就过几天再问你一遍,再过几天再问你一遍,总有一次你记错当时怎么吹的自己就说漏了,那不丢人吗?我说‘他们’的说话方式,就是说除了小赵还有别人也这么说话,你猜是谁?苗田...这家伙也是这么说话,哎哟,你怎么说不要紧,你别拉着我呢,你在别人面前吹了牛,搞得我还得记着你的牛批给你圆谎算怎么回事?扎心了老铁...
我是一个武德充沛的人,始终坚定不移地认为人世间解决问题最利索的方法就是暴力,因此上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