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里只剩下了苏晓樯的妈妈和外公。

“沙雅，你觉得那个孩子怎么样？”老人看向自己的女儿。

“您是说哪个？”苏晓樯的妈妈眨了眨眼，问道。

“还能是哪个？当然是被晓樯拉进来的那个男生了！”老人道，“虽然那晓樯孩子说他们只是还不错的朋友，但你应该比我更了解那孩子的性格，能让她说出‘关系不错’，她应该很喜欢那个男生。”

“嗯，爸爸，您可能对中国的文化还不太了解，”苏晓樯的妈妈道，“他们那个年纪，如果真的互相喜欢，应该叫做早恋，理论上，我作为家长，应该拆散他们。”

“晓樯今年已经十八岁了，那个男孩应该也和她一样的年纪，”老人摇头，“年轻人应该由他们自己来处理。我倒是觉得那个男生看起来还不错，谈吐得体，举止优雅，虽然是个普通人，但在普通人里无疑是很优秀的那种。”

“我本来想多跟晓樯问问那个男生的情况，但她没说两句就不耐烦了，说我跟查户口似的。”苏晓樯的妈妈哭笑不得。

“他的家庭条件怎么样？”老人问道。

“我前两天就找建南问过了，建南说一时半会很难说清，等我回去之后再详细跟我说，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男生的家庭条件很好。”苏晓樯的妈妈道。

“算了，好不好都没关系，”老人摇头，“我们又不是要拿晓樯去联姻，家庭条件不重要。”

“爸，您想得也太远了，晓樯才十八岁，连大学都没上呢，而且说得难听一点，初恋能走到最后的概率很小的。”苏晓樯的妈妈摇头，虽然不讨厌路明非，但她并不太看好少年少女的初次恋爱。

“嗯？”老人有点纳闷，“可你和建南不就是初恋吗？”

“我认识的朋友里，只有我和建南是初恋并且结婚了。”苏晓樯的妈妈道。

“我没经历过你们那种自由恋爱，所以不太懂，但我看你大哥和小妹也很喜欢那个孩子啊。”老人道。

“大哥看那个孩子顺眼是因为有图里奥作对比，反正对于大哥来说，一个男生只要不像他儿子那么不着调，那就算是年轻俊杰了，”苏晓樯的妈妈捂脸，“至于妹妹，她是什么样您也知道，她看什么都顺眼，尤其看帅哥最顺眼。”

“那你呢？说到底，你才是晓樯的妈妈，你觉得那个男生怎么样？”老人又把问题转回到了最初。

“嗯……我觉得他的眼神很干净，而且就像您说的，也很有教养，”苏晓樯的妈妈道，“如果晓樯真的很喜欢他，那我也不反对他们在一起。”

“我，你大哥，还有你的小妹，我们一直都生活在混血种的社会里，所以我们看普通人的目光，是一定会有偏差的，”老人道，“你不一样，你的血统是最差的，一大半的时间你都生活在普通人的社会里，所以我相信你的判断。”

“爸，您可以把前面那些话省略掉的，”苏晓樯的妈妈扯了扯嘴角，“我知道我们兄妹三个里，血统最差的就是我，但您也不用特地提醒我这点。”

“不，血统低并不是你的缺点，恰恰相反，你其实比我们的都幸运。”老人突然说了一句让苏晓樯的妈妈摸不着头脑的话。

“这算什么幸运？”苏晓樯的妈妈一脸残念，“您看看瑟曦，虽然她是我妹妹，但她也就比我小两岁啊！就因为血统高，她现在看起来比我年轻了快十岁，而且从来不用什么护肤品。”

“她只是天生的皮肤好，以及不显老而已，跟血统的关系不大。她血统也就比你高一点，不足以起到延缓衰老的作用。”老人幽幽地道出一个残酷的事实。

“我不听我不听！”苏晓樯的妈妈捂住耳朵，像个闹脾气的小女生。

“沙雅，我说你幸运，并不是在安慰你，”老人道，“你应该知道血之哀吧？”

“嗯，我听大哥提起过，好像是说血统在给混血种带来“言灵”之力的同时，也会让混血种与人类产生疏离感。因为获得言灵之力后，混血种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并非普通人，因而即便混迹在人群中，也会产生难以抑制的孤独感，这种孤独感就称作“血之哀”。只有在同类中，血之哀才不会出现，所以混血种们会自然而然聚在一起。”苏晓樯的妈妈道。

“对，那你有这种感觉吗？”老人问道。

“爸，您是不是忘了我的血统根本不足以觉醒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