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托抬起,再打。
别西卜双手燃着黑焰,不知疼痛,顽强支撑着。真正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胸口的重压,如同被一个成年人踩在胸口,窒息感比在水里还可怕,稍一反抗可能就会被压断肋骨。
最为糟糕的是,前方两百米处就有工厂,铁墙。如果撞上去,以现在的速度,他没有任何存活的可能。
“你确实给我上了一课,孩子。”领袖已经不敢近距离开枪了,生怕再被拍开,造成建筑损失,只是用枪托压制住他,“我以后会和陛下申请一个近卫来协助我的……无论如何,谢谢你。我会记住你的。”
但别西卜可不愿成为一具“绽开”的尸体,深呼吸,把肺撑满,然后憋住,同时额头撞在了骑枪上,借此腾出左手,摸向后方腰间,插在裤子里的手枪。
这是他送给老大的那把,暂且拿来用了。
冰冷的枪滴着水,瞄准马头。
“咯噔。”他发力,扣下和结了冰一样的扳机,但没有枪响。
“临死之前可以留话。”领袖右拳捶捶胸口,“我以北风游骑兵团领袖的名义起誓,会将它带到。”
疾风仍在,离墙不到一百米了。
再摁,千辛万苦摁下了,依然没有成功。
这时,他才想起来,刚刚掉到水池里了,枪肯定进水了,点不着……
“哈啊……”那就用指甲抠破手指,燃起黑焰,往里面烧,并扳动击锤。
“咯噔。”无用。枪是哑巴。
马蹄声比他的动作声响亮太多了,领袖也在沉默中等待。
“呵额……”击锤依然打不燃底火,就像尝试用一根牙签和牙线做成的锤子去敲一块刚从冰湖里抱上来的冰块,怎么也打不穿。
小主,
“咯噔。”还是没用。枪已经死了。
“你在说话吗?”领袖俯身倾听,瞥了眼前方,又无奈叹息,“可惜了……你们和他们不一样。”
这几位来客很特别,偶行的善举也让人无法理解,甚至还跟牧羊人这种人说对不起……但职责所在。
奔跑,疾驰,冲锋——
但就在最后一秒,连别西卜的意识都快因窒息而消散时——
“砰!”打出来了!
子弹没有伤到这近乎幽灵的造物,而是穿过马头,打在了领袖的手腕上。
“唔额!”枪托一时松了力。
“啊……啊!”骑枪燃起黑焰,劈向黑马的右前腿。
“吁!”黑灰构成的烈马受到攻击,从腿部开始消散,身姿歪斜又前倾,将两人朝一旁甩出。
随后,别西卜扑到领袖身上,推着他撞碎玻璃与封窗的木板,一起翻进轰响的工厂,在堆积的沙袋上滚了一圈又一圈。
枪托猛击骑枪,骑枪又压在胸口,再次将别西卜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