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缩在战壕里，手里抱着那一只76式的单发步枪瑟瑟发抖，子弹已经不知道散落到哪个坑里了，说实话他这个年纪还没有76式步枪的高度高，但是面对台儿庄越来越紧迫的战斗局势，本来被抓来当苦力的二毛在刺刀的逼迫下拿起一支枪，被赶往了前线。

没过多久，一个留着络腮胡子，但是其实很年轻的汉子走了过来，坐在了三毛边上，点起一支烟然后吸了一口，看向三毛，暗如死灰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瘦弱的小孩。

“被抓壮丁抓过来的？”

壮汉满嘴的烟草味，让二毛有点不适，他挥挥手驱散了烟味儿，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知道你为啥在这里不？”

二毛愣了一下，犹犹豫豫地说道：“因为我爹......我爹不听白大人的话？”

壮汉也不知道二毛嘴里的白大人是谁，只是哈哈一笑：“扯他妈的蛋！”

“你在这儿就是来送死的，咱们头顶上的大人物已经要跑喽，现在就剩下我们这些炮灰阻挡北军进攻了。”

二毛还是不太明白，但是点了点头。

“算了，你不该明白这些。”

壮汉叹了口气：“柱子！柱子！”

“来了！排长！”

一个看起来就精明能干的小伙子从炮火炸翻的木板里钻了出来，灵巧的七扭八拐跳进了只有半米深的战壕。

“柱子，咱们排还剩几个人？”

“排长，加上你，我班里的两个哥们儿，顺溜的一班还剩几个人，还有这小瘦猴，没啦！”

柱子舔了舔嘴唇：“我说，排长，你说这仗究竟在打些什么？”

“他妈的，这也不打毛子，不打鬼子，也不打欧洲白皮，他妈的来打自己人，这他妈什么话啊！”

“诶，排长，咱们排里就你念过书，你说，这究竟是咋回事啊！”

林大斯看了一眼柱子，然后看了一眼在不远处听着的几个兄弟。

沉默良久，他才开口道：“其实我也知道，兄弟几个都是为了吃那一口当兵的饭，所以才来咱这个排的......当然，也有抓壮丁抓过来的，我老林也不骗你们，直接跟你们说，不跟你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