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十年枕黄粱 9

兴亡云烟事 木石立方 1278 字 2个月前

郑帝瞠目道:“短短五年,蔡耸竟搜刮了如此多钱财?他是从何处得来?这等巨蠹,整日里与你等一处在政事堂,你等竟毫无察觉?还要理国政?还敢称宰相?荒唐。”

三人一同站起,伏地叩首道:“臣有罪,请陛下重重惩处。”

郑帝愣怔半晌,方回过神来,不耐烦地挥挥手,道:“罢了罢了,都坐回去,崔言接着说。”

三人起身坐了回去,崔言道:“谢陛下宽仁。蔡耸狡黠,除勾结中牟县、万胜镇之事外,与段圭勾结牟利,透露政事堂政令与段圭,乃至遣人谋害陕县令以灭其口等诸事,却皆拒不肯认。臣已审了他七日,蔡耸终不肯松口。”

郑帝冷冷道:“你可用刑了?”

崔言道:“回禀陛下,臣...臣已用了刑,但蔡耸仍不肯招供。”

郑帝冷哼一声道:“你用的什么刑?蔡耸不过一文弱书生,如何能熬得过刑?你莫不是有心回护于他,不肯教他吃苦头么?”

崔言道:“臣不敢因私废公。臣是在金吾卫大堂提审的蔡耸,第一日便已动了大刑,一连七日,金吾卫的刑具俱已用过,但蔡耸只咬牙不肯招。如今蔡耸已是遍体鳞伤,气若游丝,臣恐不慎害了他性命,昨日才未提审,着太医为他看视。请陛下明查。”

郑帝道:“罢了,朕也知道你崔默之铁面无情,断不会徇私。只是这蔡耸为何这般熬刑,莫不是还有何倚仗么?他死罪难逃,莫不是还望有人能救他性命?”

崔言道:“臣以为,蔡耸并无倚仗。朝中能救他之人,除陛下,无非政事堂臣等三人而已,他还能有何倚仗?臣私心揣测,他不过是为逃脱谋害朝廷命官罪名而已。这罪名若是坐实了,蔡耸逃不过凌迟之刑,现下这些刑罚,如何能与凌迟相比?为此,他只得甘心受刑了。蔡耸既不肯供认谋害陕县令的罪名,便连同勾结段圭的罪名也一概不认,或可保他全家老小无事。那段圭初时不肯供认谋害熊御史,便也是为逃凌迟之刑,到无可抵赖之时,才不得不认,实是一理。”

郑帝点头道:“也有些道理。既是如此,你再审就是,这等祸国蠹虫,怎能轻纵了他,却如何呈奏与朕?此案如就此了结,岂非不明不白,这岂是你崔默之行事之风?”

袁端道:“禀陛下,了结此案,是臣的意思。崔默之原不赞同,臣再三开解,他仍是不愿。因拗不过臣,只得来此请陛下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