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其伤了自己的家人?可那终究是自家之事,与旁人何干?
如此想来,乘风只觉自己方才的应承实在站不住脚,那已然伸出的手,便缓缓缩了回来。
只是,既已信誓旦旦地应下,此刻若就这般回去,该如何向春梅交代?
这下可好,进退维谷,他犯了难。
正当踌躇不决之际,只听得“吧嗒”一声脆响,春梅家的大门缓缓开启。
一个身形佝偻、瘦骨嶙峋的男子从门内蹒跚而出,似乎要远行。
此人约莫四十五六年纪,眼窝深陷,面容之上,皮包骨头,恰似皑皑白骨上覆着一层薄纸。
瞧上一眼,便叫人寒毛直竖,心生惧意。
“你找谁?”
男子有气无力地瞥了乘风一眼,声音沙哑干涩,仿若破旧风箱吹出来的声音。
乘风曾听春梅介绍过家中的情况,心下明了,此人便是春梅之父王源。
曾听春梅说,其父曾是个身强体壮、重达一百七十余斤的壮汉。
谁能料到,短短数月,竟已形销骨立,成了这副模样。
如今看来,活脱脱便是一具行走的骷髅架子。
“这位大叔,晚辈乃一介漂泊路人,途经此地,口渴难耐,斗胆向大叔讨碗水喝,还望行个方便。”
仓促间,乘风只得编了个由头,权且应付。
“去、去、去!原来是个讨水的行人。”
王源乜斜着双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此处无水,别处寻去。”
言罢,便“哐当”一声,将大门紧紧关上。
未曾想,春梅的父亲竟是这般冷漠、不通情理。乘风苦笑一声,转身行去。
待见乘风远去,王源“啐”了一口唾沫,双手各拎着一个包裹,晃晃悠悠地朝着村外踽踽独行。
瞧着那两个包裹,乘风心念电转:“莫不是他要前往鹿吴山去献血?”
“罢了,我且跟在他身后,瞧瞧那黄真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可以让人生出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