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气终于少一些了。”
干瘪的,长着紫斑的老头,坐在驴车上,驴车也“踢踢踏踏”地缓步行在窄林间。
他望着林间时不时出现的骸骨,轻轻叹息。
驴车后头,同坐着一个消瘦的干瘪老头,他蜷缩在车后一角,眼皮像风干的豆皮一样,无神耷拉着。
比起驾车的,他的模样显得更年轻一些。
“自从那些东西来了,这人间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蜷缩着的老头,终于睁眼,望着林子里的昏暗,眼神颇为混沌。
“老僵。”
“嗯?”
“你说陈远,怎么就不回来了呢?”
沉默,长久的沉默。
野林里偶有零星的鸟叫,稍稍打破了寂静。
驾车的干瘪的老人,空洞的脸上闪过一丝追忆。
“我不知道,但我和陈远身上的神魂联系越来越淡了。当年,这是他种在我身上的奴印,后来我看清了他的为人,也自愿将这奴印延续下去。”
被唤作“老僵”的老人,轻轻搓着缰绳,他生怕一个用力,就将这腐朽不堪的缰绳搓断。
但其实,绳的那头早已经断裂,只是驴不愿意走,车也不愿意停。
“我不知道这神魂联系变得越来越淡,是否代表着陈远离我们越来越远……但我总觉得,他不会死。”
蜷缩在车斗里的老者,揉了揉眼,点头应和。
“对,对,陈远不会死,他是不死的,他死了也能活过来,我当年可是亲眼见着了。”
又是长久的寂静。
驴车驶出了野林。
原来,野林的昏暗,并不是因为繁茂的树叶遮挡,恰是外头本该明媚的天空,也是死沉沉的一片。
“死气,越来越淡了。”
驴车上的人,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
“我是一头僵尸,我死而不僵,三魂封存……这些被诡东西杀掉的百姓灵魂,似乎都找到了归宿。”
“昂——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