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如果你发现,这一切都是场骗局,会怎样?”
阿庆看着陈远认真的面孔,心里一慌,便又认真想了想,道,
“若是骗局,他们会骗我什么呢?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之前主家发的工钱几两,都给他们好了!”
“哈哈。”
陈远一笑,拍了拍阿庆胖乎乎的脸颊,
“说,怎么吃这么胖的,给人家主家都吃穷了吧?”
阿庆摇摇头,茫然道:
“蛟夫大帝带我来之前,说要以秘法为我充肉,嫌我太瘦,体质弱,撑不过长途跋涉,就把我泡在缸里,半日我就这么胖啦!”
陈远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院里的风景很单调,灰扑扑的瓦片,稍显脏旧的老砖。
藤椅上陈远的银发,是这院里独一抹色彩。
小胖穿的鞋露出了脚趾,他看着陈远,一直在笑。
“阿庆,你能窥见人心,知道他们恶,却也会跟他们走吗?”
阿庆听着,低下头,无可奈何道,
“遇见的,大都是黑心的,只是有的黑的浅,有的黑的深,阿庆无人依靠,谁给我吃的我就跟谁走。”
“不过陈哥,你放心,等我入了道院,潜心修炼,我也要成厉害的大修!陈哥罩了我这么久,我也要罩住陈哥!让法堂再也不敢来骚扰你。”
“好志气,男儿就该如此。”
陈远含笑,拍了拍胖小子的肩。
他没有戳破这出身寒微,一生波折的可怜小子的宏图大志。
他只知道的,现在的陈庆,意气风发。
“陈庆。”
“诶?”
“你现在还看得清我的心么?”
阿庆瞪大双眼,
“还是看不清诶……”
——
丹城从远而观,便像个炉子。
这天傍晚,模糊夕阳洒在长路,阿庆同着陈远告别。
背起简单行囊,便要往道院而去。
陈远将藤椅搬出院外,算作一日的运动量。
阿庆三步回头,与义兄告别。
少年往心中朝圣之地而去,纵有对故土不舍,但意气风发。
陈远靠着藤椅轻摇,目里映着暮。
斜阳被七尊遮日法相打散,像是雨点一样淅淅沥沥归于尘埃。
阿庆走了。
院子里又只剩下陈远。
这一年,很快过去。
藤椅不再摇,榻上之人,一言未发。
…
同年秋。
霜铺老砖,暮云合璧。
七帝法相,面白玉京,宣宴大开!